吴慕岳听了,良久未做声。
陈兆慈有些奇怪的看着吴慕岳,只见他脸上的神情很奇怪。
沉吟许久,吴慕岳才叹了口气:“青青,我跟你祖父是同年,我们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青青惊疑的盯着吴慕岳。
吴慕岳苦笑一声:“当年出了一些事情,我远离京城,很久之后才知道你祖父被贬发配。我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能过来寻他,大赦之后我去你祖父的家乡找过,都说没有见他回来。”
陈兆慈也很惊讶,没想到吴慕岳竟然认识青青的祖父。
看青青的脸色,吴慕岳就知道她对自己的祖父并没有多少了解:“你好好养着,你祖母的事情有我们呢。”
从房间出来,吴慕岳站在院子里,良久之后,对陈兆慈说:“兆慈,我打算收养青青。”
陈兆慈本就琢磨着青青日后要怎么安排呢,听到吴慕岳的话,她没有立刻答应:“舅舅,青青是个女孩子,跟女性长辈一起生活更合适。”
吴慕岳说:“我想过的,到了辽东,我打算找个嬷嬷照顾青青,日后我也像教导玉园和柏哥儿一样教导青青,这应该也是她祖父想要看到的。”
见陈兆慈表情惊讶,吴慕岳又叹道:“当初我们殿试,论学识论才德,青青的祖父谌世宁都是我们当中的翘楚,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他没有进一甲,只得了二甲的头名。我辞官归隐的时候,他还在在朝中任职,许久之后我才听说他得罪了人,被陷害发配了。”
陈兆慈问:“大赦后他为什么不回去呢?”
“谌世宁这个人,所思所想都极为大胆,他曾经跟我说,男儿女儿都应该一般教养,女孩子不能拘囿于后宅之中,要跟家中兄弟一起读书识字,出去看看才是。”
陈兆慈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见识的人,赞叹地说:“青青祖父思想之高,一般人比不上啊。”
吴慕岳又叹口气:“青青是世宁的孙女,我有愧于世宁,他不在了,我得帮他照顾好青青才是。兆慈,还得你帮着我去跟青青说说,这事还是要她同意才好。”
陈兆慈说:“舅舅,原本我是想着,要实在不行我就带青青走,不管是跟我学医还是学点别的什么,只要能有个本事傍身,以后怎么都能把日子过好了。舅舅有意收养青青,我自然是高兴的,舅舅放心,我会跟青青讲明白的。”
房间里头,青青听了吴慕岳的话之后,想到因病早逝的祖父,再想到为了救自己被砸倒在房里的祖母,悲从中来,又是一阵哽咽。
陈兆慈在外面听到小姑娘的动静,知道现在她心情不好,便想着先让她一个人静一静。陈兆慈叹了口气,就往客栈前面走,前头还有还多事情要做呢。
信早上送出去的,算算脚程,晚上就能到辽东,只是不知道救援的人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她还没到客栈大门口,就看到许柏从外面急匆匆的跑回来。
许柏看到陈兆慈,跑到她面前,脸色苍白的说:“娘,山上跑下来好些老鼠。”
陈兆慈脸色一变:“什么叫山上跑下来好些老鼠?”
许柏想到方才的景象,脸有余悸的说:“有成群的老鼠从山上跑下来。娘,你说是不是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兆慈立马想到了地震,听说地震前那些活动在地下的小动物都会先有反应的。
许柏也是想到了这茬,他害怕的说:“娘,是不是地震要来了”
陈兆慈没有回答,她几步走到客栈门口,抬头看向西边,天上是一大片灿烂的晚霞,颜色绚丽,却让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深吸一口气,扭身就往吴慕岳的房间走。
吴慕岳正坐在桌前写什么,看陈兆慈脸色难看地推门进来,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放下笔站起来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陈兆慈沉声道:“舅舅,柏哥儿说山上的老鼠成群的往下跑。”
吴慕岳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识不凡,听了陈兆慈的话,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他来到客栈门口,也抬头望着西边的晚霞,沉默了一会儿,他严肃地说道:“兆慈,怕是真的要出大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