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让许杳去里间等一下,待到把外面的管事嬷嬷都打发走了,喝了一大碗茶,才把许杳叫了出来,问道:“你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许杳笑着帮宁氏又续了一杯茶,说道:“母亲,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给我准备了几个嫁妆铺子,你现在给我两个,我先学着打理,您看怎么样?”
宁氏听了,狐疑的看着她:“你又打什么主意?你这连个婆家都还没着落呢,就想着打理嫁妆?”
许杳拉着宁氏的胳膊,轻轻的摇晃着,撒娇道:“母亲,我现在把本事学好了,日后带着铺子出嫁,就不用现学了,那能少走多少弯路啊?母亲,您就答应了吧。”
宁氏不信这是许杳的主意,知女莫若母,她把许杳养到这么大,知道自己女儿向来不耐烦这些俗务,她想要从自己手里要两个铺子打理,一定是有别的目的。
许杳看宁氏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凑到她的身边,挨着她坐着:“母亲,您就应我一回好不好,您要是不信我,可以给我安排两个掌柜,我就跟着掌柜好好的学着怎么打理铺子,至于店里别的事情,我不插手还不行吗?”
听到这里,宁氏的心有些松动了,其实许杳说的很有道理,这些事情早晚都是要学的,早些学了省的日后铺子拿到手里什么都不会。
宁氏答应后,许杳便带着两个丫鬟开心地回去了,宁氏身边的嬷嬷有些奇怪的道:“咱们四姑娘不是不喜欢理这些俗务的吗?怎么突然之间这么上心了呢?”
宁氏望着烛台,微微的叹了口气:“她不学怎么能行呢?看看人老三家的九丫头,小小年纪就自己开了铺子,还有咱们大少爷,都还没有行冠礼呢,手底下到底多少来钱的买卖我们都不知道。”
嬷嬷想了想,道:“夫人,这三爷家的几个孩子,怎么都那么精怪呢,小小年纪,做出来的事情却出人意料。”
宁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呀,还真的不能不服,人家老三两口子多会教孩子,咱们府里这些孩子,不管问谁,保管都说他俩的好。”
嬷嬷笑着道:“还真是,就上次,给九姑娘送嫁那次,咱们府里的姑娘少爷们回来之后也是好长时间都说三爷三奶奶的好呢。”
宁氏也想到那会儿的情形,那时永宁侯作主,让几个孩子千里迢迢的去河西,宁氏是反对的,孩子们一直就在京都生活,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没准得累出病来。
但是孩子们一听能去河西,全部都是一蹦三尺高,就没有一个不乐意的。
宁氏摆了摆手,李嬷嬷便笑着福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宁氏一个人坐在炕头上,看着摊开在炕桌上的那些账册,想了想,从里面找出来两本,仔细的翻看过之后,把李嬷嬷叫了进来:“你把这个给四姑娘送过去,就说让她先把这两本账册看明白了,然后我再安排人把她送去跟着掌柜的学本事。”
李嬷嬷答应下来,拿着那两本账册就去了许杳的院子。
许杳回来之后,仔细的琢磨着方才在母亲房里说的话,她觉得母亲应该是会答应她的。
许杳贴身伺候的丫鬟唤作庆儿,给许杳端上一碗甜汤,问:“姑娘,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想到要两间铺子呢?”
许杳现在身边有两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除了庆儿,还有一个唤作明儿,都是从辽东回来之后重新安排的,已经跟了她大半年的时间。
作为府中的姑娘,日后出嫁时,身边伺候的丫鬟都是要跟着陪嫁的,所以贴身大丫鬟的人选就很慎重,这庆儿跟明儿都是宁氏精挑细选出来的家生子,她们的父母在侯府都是有脸面的老人。
许杳对丫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原来的那几个,因为当初自己私下里见过几次杨嗣英,被宁氏都发送了,去辽东时,她就是孤身一人的。
在辽东待的那几年,身边的丫鬟是姐姐许杲安排的,回来的时候自然一个都不能带回来。
好在许杳现在心胸开阔,已经不似原来那般胡闹,庆儿跟明儿跟着她也算是适应的挺好。
许杳听庆儿这样问自己,没有做声。
许杳比许栀大了几岁,府中这些姑娘,特别是排在后面的几个,年龄差距都不是很大,许杳印象中的许栀,一直都是那个软糯糯跟团子似的小姑娘,谁知道这一眨眼,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已经能够独自开店了,许杳觉得,自己这十几年,真的是白混了。
跟许栀简单的聊过几句后,许杳便有了紧迫感,她也想要努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