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帝的这个态度，让他一下子就提高了警惕，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丝毫不显。许棣十分沉得住气，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有抬头去看梁承帝。

过了一会儿，梁承帝微微的叹了口气，才打破殿里的沉默：“许棣，我听说你派人去查江昭明，你跟朕解释解释，为何要去查江昭明？”

许棣不卑不亢道：“陛下，微臣派人去江南查江大人，是为了验证微臣的一点猜测。”

梁承帝听许棣这样解释，不是很满意：“许棣，江昭明是朕的肱骨，这么多年，他对朕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你这样派人去查他，如若被他察觉，免不了要多生事端。”

许棣对梁承帝深深的一揖，道：“陛下，我派去的都是您的精锐，各个身怀绝技，他们只是暗中查探，不会让江大人察觉，还请陛下放心。”

看许棣没有要撤回人的心思，梁承帝无奈地摆手：“罢了，既然你有怀疑，验证一下也好，不过我要警告你，万一惹出乱子，我不会帮你兜着。”

许棣谢过梁承帝，看没什么事情，便告退了。

陈五福把许棣送到殿外面，小声的提醒：“许大人，你这次做的事情陛下非常不满意，江大人可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你就这么派人去查，陛下怎么能不生气呢？”

许棣笑着讨饶：“陈公公，我年轻气盛，不如诸位考虑得周全。不过您放心，我只是派人去打听点事，保准不会惊扰江大人。”

从皇宫出来，许棣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

梁承帝的人终究是效忠梁承帝的，把他们训练的样样精通，日后这批人会不会成为挥向他们家的刀也未可知。许棣觉得，有些事即便是为梁承帝好，但只要他眼下看不到，就不能用他的人去做，否则光是处理这些掣肘就够他折腾的了。

不过眼下整个永宁侯府都在梁承帝的监管范围，他要是放着皇帝的人不用，把事情交给自己的人做，那就是在挑战君权权威。别说梁承帝不答应，就是永宁侯也不一定同意。

许棣想了一路，还是决定回去找祖父谈谈这事。

永宁侯府的一日三餐，一般都是定点定时的，侯爷的饭有专门的大厨给做，做好了按着吩咐送到用饭的地方。

永宁侯一般都在自己的书房用饭，看到许棣回来，永宁侯笑着说：“你回来的正好，我让厨房做了道鸡汤，用了今年的新栗子。”

许棣也笑：“祖父，那我有口福了。”

永宁侯把桌上的东西规整了一下，看看许棣的脸色，便问：“你这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许棣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永宁侯听了，脸色也很不好，他问许棣：“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许棣叹了口气，说：“我刚吩咐的事情，还不知道安排的人走没走，就被皇上喊过去骂了一顿。祖父，那时候我这心凉得很，人是皇上给我的，说是为我所用，但怎么用，实际上我还是做不了主的。我派他们去探查，给不给查，查到什么，都要先经过皇上。”

永宁侯一脸平静的说：“我看你是有想法了，你且先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许棣忍了忍，实在没有忍住，诚实地说：“祖父，我想用自己的人手。”

永宁侯听了，沉默良久，久到许棣的心都慢慢提了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喘。

永宁侯手在桌上轻轻嗑着，悠悠开口：“棣哥儿，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话，万一被圣上知道了，会怎么想咱们家？”

许棣冷笑一声：“圣上明知道三位皇子各自为战，还把萧垣甩给咱们，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咱们就什么都不做，只等着日后三位皇子中的哪一位强势夺位，咱们再去做案板上的鱼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