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氏生了一对龙凤胎,郑伯云是哥哥,打小就被小陈氏娇养着长大,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是个标准的文弱书生样,他在郑家开办的族学念书,连童生试都还没有过。
郑伯云比郑源源小半年,快十三岁了,整天在外面跟一帮不争气的世家子弟鬼混,在家里,特别是在小陈氏面前,却是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郑源源不可置信的说:“郑伯云才几岁就跟人家争风吃醋,他娘是怎么教的?竟然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许栀听的直皱眉头,对王嬷嬷说:“嬷嬷,还请你赶紧派人去打听清楚才是。咱们虽然跟那边不是一家人了,但外人可不管这么多,郑伯云做出丢人的事情,到时候连带咱们都要被人笑话的。”
王嬷嬷答应一声,赶紧去外面安排人打听消息。
郑伯云确实是被人打了,伤得还不轻,连路都走不成,是被人抬着回平西侯府的。
郑伯云最近经常和几个朋友去光顾护城河上的一个画舫,那画舫上有个美艳的女子,名唤香云,是个清倌。听说香云是犯官之后,家中出事前,她的琴棋书画都是有先生精心教导的。被卖入教坊后,香云靠着一身才艺,很快就声名鹊起。
郑伯云对学堂里先生教的功课不求甚解,对那些淫词艳曲却是手到擒来。
因为这个,郑伯云结交了一些号称是知己的狐朋狗友,经常凑到一处弹弹唱唱,好不快活。
他跟香云只见过几次面,但每次都相谈甚欢,很快便相互引为知己。
香云虽是清倌,但还是要接客的,郑伯云有心想要救香云于水火,然而钱不凑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香云的出身。
像香云这样被卖入教坊的犯官之后,是不能赎身的。
这点轻重,郑伯云还是知晓的。
他不忍心看香云在这种地方受苦,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去找几个好友一同商量怎么给香云找一条出路。一群半大小子商量了好几天,也没商量出什么法子来。而很快,香云接客的日就到了。
香云这样的女子,第一次接客是要竞价的,一通喊价过后,最终被一位江南来的盐商拍下了。
等郑伯云他们去到画舫的时候,那盐商正要搂着香云回房。郑伯云看见了,立刻上前阻拦,结果被那盐商的随从从画舫中丢出来。
郑伯云不服气,硬是要上前,那盐商见他不依不饶的,就让人把他的腿给打断了。
郑伯云被打断了腿,吓坏了跟着他的随从,在郑伯云的几个好友的帮助下,两个十几岁的小厮才好不容易雇了车把郑伯云拉回家。
郑伯云这副模样回来,不仅吓坏了小陈氏,就连平西侯都唬了一跳。郑伯云现在可是他唯一一个还记在族谱上的儿子了,日后他还得靠着这个孩子养老呢。
平西侯把两个小厮找来,仔细盘问事情的经过,得知儿子最近经常去画舫,气的脸都白了。
看到小陈氏靠在陈嬷嬷身上捂着嘴哭的肝肠欲断的样子,平西侯觉得一阵烦闷,指着小陈氏的鼻子骂道:“哭?你还有脸哭?云哥儿为何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你心里没数吗?平日里他做什么你都不过问,现在好了,丢人丢到外头去了!他才几岁,小小年纪就成日里泡在画舫里,你让别人怎么看咱们侯府?”
小陈氏看着郑伯云疼的浑身都是汗的样子,一边哭一边说:“侯爷,云哥儿是您的亲生儿子,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云哥儿变成现在这样,您却觉得这都是我的过错?”
平西侯听到小陈氏的话更气了,他指着小陈氏怒道:“你、你真是无理取闹!我让云哥儿去外地念书,你说怕孩子去了外地吃不好住不好,拦着不让,索性我就不管了,让你自己管,你就是这么管的吗?”
那边郑云云听了信,从后院过来。她看到躺在床上的哥哥,再看看还在争吵的父母,赶紧去拉着平西侯的袖子,哀求道:“父亲,求您赶紧给哥哥请个大夫过来。”
平西侯叹了口气,对着一边的管家甩了甩袖子,管家有了他的授意,赶紧派人去请大夫。
大夫过来先给郑伯云检查了一番,再给他上药、上夹板,还开了几副药。小陈氏追着大夫问,她儿子日后会不会落下腿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