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笑着说:“大伯,这事没那么简单的,圣上派了殿前的陈十方陈公公过来,就是怕我们任人唯亲。而且圣上给了我们银子和牌匾,无论我们打算如何做,都要先问过圣上的。毕竟,我跟明婉姐姐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姑娘家。”
听到最后一句,小陈氏撇了撇嘴,许栀要真是什么都不懂的姑娘家就好了,不然也不至于到了现在他们还拿捏不了她。谁不知道许家三爷家的孩子,个顶个的能干。
郑老夫人笑着说:“既然是给圣上做事情,那就踏踏实实的做,伯祖母这边没什么事情了,你先回去忙吧。”
许栀给郑老夫人行礼,转身就走了。
看许栀走出了院门,郑老夫人叹口气,对平西侯跟小陈氏说:“刚刚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有些光,是不能够借的。要是走了这个捷径,还不知道以后要付出什么代价。”
小陈氏焦躁的说:“母亲,让云哥儿去帮着做事正好,一家人还能说两家话吗?”
郑老夫人肃着一张脸道:“咱们不是一家人,就得说两家话。我们两家间会留这么一道角门,是为了能让孩子们经常过来看看我,不是给你们拉关系用的。两个孩子打小就不容易,长大了还被你们那样撵出去,我要是你们,我就离他们远远的,省得在孩子们面前丢人现眼。”
平西侯还是不肯放弃:“母亲,这是在圣上面前露脸的好机会啊。”
郑老夫人对自己的儿子很失望:“侯爷,你是大梁的平西侯,你的爵位是你祖辈父辈们用血给你拼出来的。先辈们都希望后代能继承他们的衣钵,像他们一般,征战沙场,保家卫国。而这么多年来,你都做过什么?”
平西侯低下头,他其实也知道自己愧对侯爷这个称号。他十几岁的时候,京城中武将之家的孩子,都会被带去边关历练一番,那个时候,很多侯府的荣华富贵都是家中子弟拿性命拼来的。
平西侯从没有去过边关,他厌恶战场,也害怕战场,他不敢去那个葬送了无数生命的地方,他留恋这京城的繁华,所以家中长辈再如何劝解,甚至是打骂,他都不肯踏出京城半步。因为他是这个家中唯一的男丁,家中长辈最后也不再勉强。
郑老夫人不顾儿子儿媳的脸色,又沉声道:“侯爷,源哥儿不容易,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去了雁门关,他的那些功劳,都是把脑袋拴在腰带上自己拼出来的。源哥儿兄妹分出去了,跟我们这边自然再没有瓜葛,以后大家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没得再去别人家眼前丢人现眼。”
小陈氏气的脸都白了,可也没有话反驳。
她回到房间,气的摔了一套茶具。贴身伺候的陈嬷嬷赶紧让小丫鬟上前收拾,等小丫鬟将碎瓷片都捡拾干净了,陈嬷嬷便让她们都退出去,然后给小陈氏倒了一杯热茶:“我的夫人啊,您这是做什么,没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小陈氏拉着嬷嬷的胳膊,不服气地道:“你是没看到那老虔婆的样子,就差用手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要脸了,她也不想想,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侯府的前程吗?那老虔婆真不知好歹,不帮着我们劝许栀就罢了,倒还反过来骂我们一通。”
陈嬷嬷心里一个劲的叹气,她这个主子真是越来越拎不清了,当初看不起人家,还处处刁难,现在看人家过的好了,又打着一家人名头让人家提携,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心里如何想的,陈嬷嬷面上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她柔声安抚道:“夫人,兹事体大,既然关系到了咱们公子的前程,那要去跟侯爷好好商量才是。”
小陈氏拉着陈嬷嬷的手,流着泪道:“我跟他讲过的,可他什么都不说。咱们云哥儿打小身体就弱,哪能跟别人一样去战场上拼杀。那老虔婆倒好,说什么咱们平西侯是军功起家的,就应该去战场上挣功劳,如今明明就有一个得见天颜的机会,为什么不让我的云哥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