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芍笑着给宁氏和陈氏两位嫂嫂行了礼,它们后面几位都得喊许芍大姐姐。
交代完捧漆盒的婆子直接跟许芍的嬷嬷去赵思行的院子,宁氏便拉着许芍的手,说:“这几样东西是咱们祖母、母亲和婶娘给行哥儿准备的,单独给咱们行哥儿,不用上礼单子。”
这是家中长辈对赵思行这个外孙子的一点心意,许芍答应着,没有推辞。
她们这边都行过礼说完话,江氏的一位嬷嬷便领着她们前往江氏的院子。
走到江氏正房门口,门口的丫鬟挑起门帘子,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走出来笑着说:“咱们夫人还说,今日里可要跟许世子夫人好好说说话呢,可巧许夫人这就来了。”
宁氏笑道:“明日可是咱们大外甥的好日子,我们这些做舅母的,就得过来看看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别的事情能偷懒,这事情我们可是万万不能偷懒的。”
陈兆慈历来是很喜欢跟着宁氏出门的,但凡有宁氏在,她就不用跟别人多说话。
江氏靠坐在罗汉榻上,头上带着一条秋香色的抹额,花白的头发梳得溜光水滑,听到宁氏的话,笑呵呵的说:“还是你们家热闹,孩子多,这一来呀,就是一大帮。”
宁氏笑着说:“咱们行哥儿马上就要娶媳妇了,行哥儿媳妇进了门,以后多生几个孩子,到时在您身边绕着的孩子不就多了吗?”
江氏听到这里,脸上的神色有些淡了。宁氏没有在意,看到许芍的妯娌站在一边,又道:“几日不见,二夫人气色好了很多呀,听说二夫人正在给你们家老大相看,凭你们家孩子的才貌,肯定能找个可心可意的好媳妇儿。”
许芍的妯娌,赵子琦同母弟弟的媳妇儿,从还没进门就开始跟许芍斗,自认为许芍这个二傻子不是她的对手,但她一直头疼许芍的娘家大嫂,但凡是遇上宁氏,这她就没有赢的时候,总是被宁氏拿话挤兑。
二夫人不好摆脸色,只淡淡的说:“那就借许夫人的吉言了。”
江氏不知道被宁氏方才的哪句话戳了肺管子,这会实在是不愿意再跟宁氏她们待在一个屋里,就让许芍带着她们去她的院子里。
许芍巴不得赶紧走,她现在看见这拿腔作势的婆婆就烦闷,婆婆才说完,她就马上带着人往自己的院子走。
去许芍的院子,还要经过后花园。已经是初冬时节,花园里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夏日里盛开的花只剩下干枯的枝桠,冬日里盛开的梅花这会还在酝酿风霜雪剑下的风采,枝上只有小小的绿叶,那荷塘里面,只剩下几根干枯的荷茎,有几张枯黄色的荷叶飘在有浑浊的水面上。
宁氏跟许芍走在前面,一边走,宁氏一边小声的说:“母亲让我过来问问你可还有没准备好的地方,明日的婚礼是行哥儿一辈子的大事,一定要往好了办才是。”
许芍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拉着宁氏的手说:“大嫂,该是我这个做母亲做婆婆做的,我都尽心了,至于别的,行哥儿是她们府上的长子嫡孙,哪里办的不好,人家笑话的是永平侯府,又不能笑话到我这里。”
宁氏一听,就知道这是哪里没有做到位了:“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吗?”
许芍小声的说:“行哥儿成亲,厨房采买的事情都交给了我妯娌,原是定三十两银子一桌的,可昨日我去厨房看了,他们采买的那些东西,材质不好,价格还虚高,这是拿着侯府的脸面给自己挣银子呢。”
宁氏皱着眉道:“你那婆婆就没说什么吗?她这会还在掌家。不可能不清楚这事。”
许芍冷笑两声:“人家巴不得她那儿子能多存下些私房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