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芍笑了两声:“原来我很在意的那些东西,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既然不过如此,就没有什么留恋的价值了,日后我也就是为了你们兄妹三个而活,可是让我再跟原来那般,时时处处的想着要维护好侯府的脸面,那是不可能的。”
许芍想了想,又很认真的对赵思行道:“行哥儿,我现在觉得,自己过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从许芍的院子里出来,赵思行一脸的忧伤。
周君红见了,宽慰道:“母亲前面二十多年过的不容易,现在想开了,能让自己过得好些,不比什么都要强的吗?”
赵思行叹了口气,道:“我自然是知道母亲过的好了比什么都强,可我就是觉得前面二十多年,母亲为了这个侯府付出这么多,到头来还得去庄子上度日,我是越想越觉得难过。”
周君红听了,笑着说道:“你也别难过,到时候等你考上功名,咱们也自立门户,母亲一定会为你高兴,现在呀,母亲想要做什么咱们就顺着她的心让她去做就是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赵思行叹了口气,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周君红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夫君,嫁过来之后才发现,她的夫君,确实是个谦谦君子,虽然有些时候也会有些忧郁,总的来说还是个可以一起好好过日子的人。
周君红想到这里,抿嘴笑了笑,顺手牵起赵思行的手,倒是让赵思行浑身一震,做贼一般看了看周围,看到附近没有什么人,红着脸低头看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
周君红见了,笑着道:“夫君,咱们是夫妻,你还怕别人笑话你吗?”
她这么一说,赵思行的脸更红了,动了动嘴唇,没有说什么。
周君红哈哈的笑了两声,拉着赵思行的手,大步的往自家院子走去。
等赵思行跟周君红走了之后,许芍独坐一处,想到小儿子的学业,索性起身,穿好了衣裳之后,去外院小儿子的住处看看。
因为赵思行成亲,赵思慎已经好几天没去族学了,许芍昨天还见过他,看他玩的开心,有心想要问一下他的功课怎么样,却又想着大喜的日子,不好坏了孩子的兴头,这会儿才到赵思慎的院子门口,就看到院子里有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围在一处,嘴里还喊着什么。
许芍没有惊动他们,走到跟前才发现,几个人正围着一个瓷质的蛐蛐罐子,里面有两只斗得正狠的蛐蛐。
许芍直觉得一股子热气从脚底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头晕,腿软,想要扶着什么,身边却没有什么可依靠的,只得弯着腰使劲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才觉得头脑清明了一些。
许芍看了看蹲在地上兴奋得脸都红了的小儿子,这架势根本不像才开始玩的样子。
许芍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好像没有依托了一般,飘飘悠悠的,她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着好好的躺在床上。
许芍又使劲的闭了闭眼睛,转身就走。
这么多年,她忙着给自己的夫君填坑,忙着跟婆婆斗法,长子和长女长大了之后,又忙着给两个孩子找合适的亲事,无意之间忽略了小儿子。
眼下小儿子已经十岁了,搬到这后院三年多,一直听照顾他的嬷嬷说他多么多么懂事,读书多么上进,每每得了先生的夸奖,嬷嬷都会过去跟许芍细说一番,许芍呢,心里高兴,便会大把地给嬷嬷赏赐。
可是自己今天看到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