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呢,待到陈兆慈他们平安回家的时候,就哭着去了御书房,把儿媳一行这一路上的艰险跟梁承帝说了一遍。
据说,梁承帝后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发了很大的火,至此,许家人的安危总算是有了保障。有了梁承帝的庇护,那些人再不敢轻易动手,生怕被顺藤摸瓜,反倒让己方势力提前出局。
陈兆慈歇了两天,总算是缓了过来,因为李悦溪发烧,吃了退烧药,就不敢轻易给孩子喂奶,侯府安排的奶娘派上了用场,李悦溪总算晚上能够睡个安稳觉了。
他们几个在京都安顿下来了,许棣那边却不安生了。
把家人送走了之后,许棣又去跟俘虏过来的那名书生聊,只可惜那书生一言不发,许棣也没有逼着他说什么,回去之后就开始做准备。
县里的老百姓很听许棣的话,现在县里只要来了陌生人,都要去县衙报告,其余三个县他管不着,但是他自己的地盘他可以说了算,很快,就有人来县衙里报告,说县城附近一个村子有陌生人进村,专门打听县令的事情。
郑伯源听了,对许棣道:“舅兄,我看我还是派人去打听一下,把人找出来的好。”
许棣却摆了摆手,“消息都传到我们这里了,那人八成早跑了。”
郑伯源问许棣:“舅兄,你把岳母还有嫂子他们都送回京都去,是不是要做什么大事了?你就算不放心他们在这边,可是这一路上山高水长的,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许棣想到自己推想的那些,说道:“早些年机缘巧合下,我认识了槽帮的人,我让李首领到了临清之后就去找那边的堂主,由他们护送去我娘和悦溪他们回京都。伯源,你们在海上大败倭寇,也许那些倭寇会知难而退,咱们这边或许再不会有人过来袭扰,但是有一点,已经到了六月份了,进入六月之后,海上容易刮台风,台风天里海上不好行船,这样很不利于倭寇行动,虽然渤海这边被台风波及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咱们总得做好了他们反扑的准备。”
郑伯源听了,沉默良久,说道:“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把人送回京都?可是万一他们在路上遭遇刺杀怎么办?”
许棣脸色有些不好看:“我就是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才把人赶紧往京都送的,伯源,抓住那两个人的时候,京都那边应该还没有收到消息,紧接着你就在海上大败了倭寇,还活捉了几个回来审讯,倭寇把这个消息送到京都也是需要时间的,而我,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我算过的,他们如果想要动手,最快也是在青州跟临清之间,然后就是运河之上,但是运河是槽帮的天下,有了槽帮的帮忙,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至于最关键的地方,就是从通州去往京都这半日的路程了。”
郑伯源静静的听着许棣给自己分析,许棣心里其实也是有很多的不确定,但是他实在是不想让家人陪着自己在这里担惊受怕,这边现在非常的危险,如果倭寇跟金人合伙,要抢占登州,切断了从登州往辽东运兵的这一条线,那么,作为距离辽东最近的蓬莱,就会成为必争之地,到了那个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境地,许棣自己都不敢去想。
郑伯源叹了口气,道:“舅兄,这么远的距离,如果真的出什么意外,你会后悔终生的。”
许棣听了郑伯源的话,半晌没有做声,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但凡我有别的办法,也不会让家人冒险回京都,朵朵、果果还那么小,我怎么忍心?可是咱们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情况你有没有想过?”
许棣拿出自己绘制的地图,指着蓬莱说道:“你知道这个地方日后要做什么用吗?日后要从这边运兵运粮去辽东,辽东是大梁的北大门,守好了辽东,不让金人南下,大梁的百姓才能有安稳的日子过,如果辽东失守,便没有有利的地形阻挡金人南下,到了那个时候,大梁的千里沃野都会被金人踩踏蹂躏,伯源,你能想象百姓们会有多惨吗?”
郑伯源没有说话,战火途径之地,必将生灵涂炭,他不是没有经历过,更不是没有看到过百姓们流离失所。
许棣叹了口气,道:“他们都敢用辽东换金人出兵,要办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哪怕最后得不到那个位置,对老百姓的伤害也已造成。我不想看着这些事情发生,都是爹生娘养的,谁的命就不值钱了?凭什么为了一己私欲,让别人流离失所甚至家破人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