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荛点点头,只是许棣私自来辽东帮他这事,总归让他有些不踏实:“我得了你的信后,当即就把程铠和周将军请了过来,我们仔细商量过应对之策,只是没有想到,从辽东到京都的通讯竟然断了,信送不过去,那边的援军也过不来。”
“毕竟策划了这么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咱们识破。唉,当初就不该让姓苏的跑了。”
许荛摆了摆手,道:“咱们跟金人,虽然小摩擦不断,可也已经相安无事十几年了,这下好了,我看这金人也是倾巢出动的,这仗恐怕不太好打。”
许棣道:“爹,那姓苏的不是一般人,还能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吗?我总觉得他还有后手,只是我还没有想明白。”
许棣从蓬莱安排去京都送信的人进了京都之后,直奔永宁侯府,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永宁侯爷接了信之后,当即就想办法找了陈五福,由陈五福带着,去了梁承帝的御书房。
梁承帝坐在御案前,看了许棣写的信之后,肃着脸沉思良久,问站在堂下的永宁侯:“这事你怎么看?”
永宁侯爷对梁承帝施了一礼,“还请圣上饶恕许棣的胆大妄为。”
梁承帝听了永宁侯的话,连连摆手:“许棣一片丹心为了朝廷,为了我们萧家的基业,何罪之有?”
永宁侯躬身道:“谢圣上不罚之恩。”
梁承帝心里却很憋屈,这一个两个的,成日里为了皇位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杀了吧,都是自己的孩子,不管吧,惹出天大的祸事,眼看着祖宗打下来的基业就要被人侵占了,到头来还是要靠着别人家的孩子来维护朝廷的脸面,心里能舒坦的了吗?
梁承帝站了起来,转过御案,走到永宁侯的身边,小声的道:“朕要谢谢你,谢谢你们家为朕做的这一切,朕那几个不争气的逆子,总归是要为他们做的事情负责的。”
永宁侯连称不敢,梁承帝拍了拍永宁侯的肩膀:“朕已经派了甲等侍卫去往辽东,很快辽东那边的消息就能互通。”
永宁侯谢过梁承帝之后,就告退了。
梁承帝站在御书房的门口,等永宁侯走远后,对站在身边的陈五福道:“五福,朕是不是真的老了,他们呐,这是都在等朕让位呐。”
许棣一直没敢松懈,吃过晚饭后 ,就一个人在许荛的书房里,从抓到书生跟侍卫开始回想,再从现在的处境开始倒推,坐着想了半天,又去书房的矮榻上接着琢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许棣已经很久没有放松精神好好的休息了,一直睡到了晚上,一时之间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坐在榻上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脑子里面清明了很多,这才站起来,出了书房的门口。
许荛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许棣醒了,上前道:“咱们这就要吃晚饭了,你赶紧洗洗脸,吃了晚饭我带着你去个地方。”
夏日的夜,一阵微风拂过,让人浑身舒爽,晚饭许棣吃了一大碗的手擀面,加了一大勺的辣椒酱,吃的满头大汗,被风一吹,觉得身上的汗消散了,用手摸了摸后脖颈,早已没了先前的那份粘腻。
许棣走在许荛的身边,发现自己已经比许荛高了半头,再看看许荛有些憔悴的身形,一时间心里有些酸涩,自己长大了,父亲也老了。
路上遇到很多跟许荛认识的人,见了许荛就问好,许荛都笑眯眯的跟人家打个招呼,一直走到北边的城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