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对许荛说:“你且先回去好好的歇一歇,户部那边也不要着急上任,你这一任命,打的户部的那些老爷们措手不及,总得让他们缓一缓才行。”
许荛也觉得自己不提前了解一下,就这么两眼一抹黑的去上任不太好,好在自己跟圣上报备过,围剿金兵的时候,腿上被射了一箭,伤势一直未好,想在家中好好的调养一番,圣上也已经恩准了。
永宁侯有些担心许荛腿上的伤,方才在书房已经看过了,右腿侧面有个箭孔,天气炎热,那伤口一直未愈合,虽然不再流血,却已经有些溃烂,看起来让人心惊。
许荛却笑着说:“不是有兆慈在吗?我腿上这点子伤没几天就能好的。”
许荛话是这么说,可是陈兆慈看过那伤口后,却说这伤并没有他想得这么轻巧,要动手术把腐烂的肉挖出来,再慢慢的将养。
许荛想到现在的条件,担心的问:“消炎不行吗?我这伤口没有见水,一直用你给我的伤药。”
陈兆慈叹了口气,“现在这个天气,你又穿着裤子,外面还有袍子,水是没见,可出汗了啊,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动手术。”
许荛吓得眼都瞪大了,“这是要挖我的肉啊,那不得疼死我吗?”
陈兆慈见他没出息的样,着实被气笑了:“你灌一碗麻沸散睡一觉就好,后面我再给你用些能够抑制疼痛的药,慢慢的养一养。”
许荛这才答应下来,晚饭都没有吃,只喝了一碗熬好的麻沸散,晕晕乎乎的,觉得腿上一阵一阵的刺痛,等到陈兆慈给他上好了药,简单的包扎好了,那药劲才过去。
许荛被腿上的伤口疼的直冒汗,陈兆慈给他擦了擦汗,说道:“晚上咱们去水榭睡,那边凉快。”
后花园有个水榭,四面临水,晚上非常凉快,就是蚊虫比较多,但是这对于精通制药的陈兆慈来说,倒也不算是什么难题了。
给许荛用骨头汤煮了一碗擀得细细的面条,陈兆慈让人把自己和许荛的铺盖抱到水榭里面,四周撒上驱蚊的药水,又在水榭里面那张竹床上挂了蚊帐,还将水榭四周的竹帘放下来,熄灭了蜡烛之后,阵阵凉风吹过来,浑身舒爽。
陈兆慈跟许荛睡觉的时候,卧室里从来是不留人的,待到伺候的下人们都回去睡觉,两口子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凉风习习,许荛舒服的翻了个身:“还是在家里舒服,对了,府中还有冰块吗?有的话明晚上卧室里放两盆冰,咱们在卧室里面睡就是。”
陈兆慈想到地窖里面的那些冰块,说道:“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什么都要按着份例来的,分给咱们多少咱们就用多少,想要自己出去买又不合适,将就着住吧。”
许荛想到侯府的现状,也有些无奈,两房,大小的五六家,可不是处处都不方便吗,不过等到分家了,搬出去住就好了。
许荛道:“咱们说点别的,小九这会应该回来了吧?”
陈兆慈笑着说:“早就回来了,也就是因为怕你头一天回来太累了,不敢过来打扰你,我估摸着明日一大早就能回来了。还有许棣媳妇儿,你没看就抱着孩子过来给你看一看就又抱回去了吗?都是怕过来吵着你休息,从辽东过来,这么远的路,你这腿上还有伤。”
许荛想到这一路上的风餐露宿,腿上的伤口便一阵一阵地痛:“我收到圣上传召的时候,心里那个高兴啊,咱们一家人分开的实在是太久了,特别是孩子们大了,日后想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实在是有些困难,原来总觉得孩子们还小,守在自己跟前,成日里笑笑闹闹的挺好,这次许棣带着人从登州去了辽东,我才知道,孩子是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