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邬!”风凌夜见老邬要为难风倾城,他眸色一凛,握住风倾城的手,看向老邬,义正言辞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是你父亲了,就算我本王犯了大鄌律法,也一样的要按律处罚,否则上行下效,那大鄌律岂不是一纸空谈!”
他女人什么心性,他最是清楚,要她徇私枉法,那绝不可能。
“王爷王妃……”老邬闻言,还想继续说求情,却被邬拔山给打断。
“起道,你就不要再为难王爷王妃了!”邬拔山厉声阻止了老邬的话,命令的话语中,透着对死亡的释然,她看着风倾城道,
“雪家军从无逃兵,如今实发,邬拔山也不逃避责任,既然按大鄌律,邬拔山的罪行理应问斩,邬拔山死而无憾,石小姐保重,今后好好的活,为雪老将军开枝散叶,传扬雪家军精神。”
说完,看了风凌夜一眼,眼神复杂得就算是擅长洞察一切的风凌夜,都看不穿他那一眼中藏着的意思,只来得及听到邬拔山继续说:“府尹大人,你下令问斩草民吧,草民以死谢罪!”
“大人!”岂知不等京兆府尹开口定罪,人棍讼师又开口了,他握扇抱拳道,“邬拔山想要赴死当然是罪有应得,但并不代表,他就能用自己的死,往我当事人身上泼脏水!”
闻言,风倾城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这个人棍的讼师,今日显然是不想放过邬拔山了。
即便邬拔山一心赴死,他都还要不依不饶。
可不等凤倾城表态,老邬已经沉不住气了。
“你这个该死的讼棍,我爹都愿意赴死了,你还想怎么样?”老邬气呼呼的冲着人棍讼师怒吼,若不是有衙役看着他,若不是他的怀中还抱着刚出生的幼子,他一定把这个挨千刀的讼棍给宰了。
“邬将军,丢命是小,失节是大,如今堂上堂外,谁不认为你父亲是雪家军,而相信他是正直仁义之人。他正直仁义,那么他折磨的人就是十恶不赦。
而你父亲又不愿意说出他究竟所犯何事,使得你父亲如此折磨他,这不是等于,让天下所有人今后戳着我当事人的脊梁骨,让他一辈子都活在莫须有的罪名中吗?”
讼师这一番话,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问得哑口无言。
是的,在大鄌,丧命是小,失节事大。
邬拔山一心赴死,那是他的事情。
可是他什么都不解释,只说自己与人棍有仇,但却并不说明他们之间有什么仇,却因为仰仗着是雪家军的身份,而任由大家偏向他是个正直仁义之人,从而去猜测那个人棍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他死了,那一了百了,可人棍他还活着,他的身体已经被摧残得惨不忍睹,要是再背负骂名,他就不只是生不如死,简直就是活在炼狱当中了。
如果人棍真的有罪,那么他受这般折磨,按照大鄌律,是他活该。
可,若他是个无辜之人呢?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个正直良善的人犯了罪,因为没有证据证明他的罪行,那么受害者,就一定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吗?
恐怕未必!
要证明一个人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得用事实证据来证明,而不是对他用私刑的那个人的人品去证明!
这是不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