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冬闭着的眼睛里，只觉得前后左右都是白明的味道，劈头盖脸，大雨倾盆，让她如同风雨中的一叶小舟，瑟瑟发抖。

几乎是透不过气的那种拥吻方式。

夜里起风，北风一遍遍的冲撞窗户，形成轰隆隆的震响，击打两个人的灵魂。

白明的指尖扣动她领口上米白色的小钮扣时候，顾静冬心抽了一下，手不自觉的抓紧了白明的手臂。

她想，她一定是爱着白明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已经追究不出来了，也许在云南的时候，他静悄悄的把自己从写字桌旁边抱起来的那时候，又或许，是在她绝望无助的时候，从天而降，并且说要保护她的时候，又或者，是站在院子外连抽了一地的烟头，最后只跟她征求。

顾静冬，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又或者，在更早的更早。

早到他长长的手指捏着小勺，很自然的给她的咖啡加奶加糖，然后问她，要不要考虑一下嫁给他？

顾静冬眼睛发酸，此刻不敢睁开眼睛，只怕沉溺在白明的星眸中。

几年里的疑问终于在这一刻透彻了。

如果没有爱的话，她就不会在知道他跟于静雯有联系的时候那么愤怒，到最后那把怒火彻底把她的理智烧光，一定要跟他离婚才能收场。

顾静冬嘤咛一声，白明顿了一下。

“顾静冬，可以吗？”

声音简直是销魂蚀骨。

他的大手就停在领口的小钮扣上，有些迟疑，又带着迫切。

顾静冬眼睛睁开一丝缝，抓着白明的肩膀，突然问他。

“白明，你爱我吗？”

白明眼中的情欲瞬间打散，摇摇晃晃的似乎是窗外寒风中的冻柿子，看着很粗很苦，其实咬下一口，满是糖霜，比糖还要甜上一万倍。

他低头认真的打量顾静冬，她此刻的脸色嫣红，呼吸也不均匀，看着他的神色，虽然眯着眼，倒像是个纯净的小麋鹿。

“爱。”

白明没有迟疑，或许，他早就把这个答案融进了自己的骨血里。

十几岁的时候，他自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都是抗拒的。

直到顾静冬这穿堂风无意吹过他的生命，他的整个人生里涌起了山洪海啸。

即使她没有伸出手，他也情不自禁的追逐着她的裙角。

因为顾静冬，他才能脱离自己沉沦的痴梦，他才能睁开眼，看这世间里的山川湖海，夕照孤烟，冰河铁马。

“顾静冬，我爱你。”

白明又重复了一句。

顾静冬对于他来说，是愿望，是理想，是解救，是午夜梦回。

“顾静冬，我爱你。”

白明又重复着。

爱这种东西，实在无法控制，一旦开始，结束便很难。

世上的爱有千种万种，亲人之爱，朋友之爱，父母之爱，子女之爱。

白明能分得清，他对顾静冬，是直白的男女之爱，是男人对女人发自肺腑里产生的一种渴求，带着情欲，带着贪心，带着对自我领地的独占感，带着这些所有感情融和出来的爱。

他坚信，他这整整一辈子，这爱只有一次，全部都给了顾静冬。

情至极处遍是欲求的触碰，遍是不能阻挡的想要把她占有鱼水之欢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