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知怀暗暗扶额，“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对的。”

他自己都没有被说服，绯绯果然找到了他话里的漏洞，“绯绯没有说坏话，绯绯说的是实话。夫子说坏话不是事实，而皇上就是暴君，所以绯绯不算犯错。”

绯绯的脸色跟着涨起了些红色，奶乎乎的脸颊再次鼓起来。

宴知怀的视线不放心地越过绯绯的肩膀去看龙冥的神情。

龙冥脸上的笑意已经有些挂不住，嘴角绷着一个奇怪的弧度，脸色虽有些阴沉，却未见愠色，宴知怀见他没有生气，一时间竟有些讶然。

“朕……皇上不是暴君。”龙冥终于淡淡启唇，“我今日才告诉过你，皇上分身乏术，日理万机，哪能丢下一众饥民去管一个宫女，而且……”

他正想说自己已经解决了宫女一事，却又察觉此话会泄密，说到一半只得将这些吞下肚。

绯绯不依不饶，包子般的肉嘟嘟脸颊可爱极了，如果不是脸上浮着的那层霞光，根本分不清她是在生气还是在撒娇。

“但是饥荒战乱的事情皇上也没解决好呀！说不定他在偷懒，躲到哪个地方睡懒觉偷喝酒去了！”

绯绯无心之间竟一语中的，龙冥心口一紧，脸上的笑更挂不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宴知怀从未见过的、类似小孩子耍脾气或者没争赢的不甘和不服。

他看着一大一小两人你来我往地唇枪舌战，而龙冥因带了些情绪，逐渐被一个小丫头占了上风，脸上不服的神色更为明显。

之前的一幕幕慢慢浮现在宴知怀眼前，他发现皇上自从遇见这个小团子之后似乎从未暴躁过。

就连今日这般争论，他也未露出任何愠怒，看来让绯绯多和孤僻隐忍的皇上相处算是好事。

“宴哥哥，你说绯绯说得对不对？”

绯绯突然提问，目光期待地看向宴知怀，后者没反应过来，顺口之下答了“对”，绯绯立即喜气洋洋地冲龙冥炫耀。

“我不与你争了。”龙冥直起身来，“我看你年纪小就不追究了，不过我今日没了兴头，便先走一步了。”

龙冥耍小性子一般道，说罢果真不再搭理二人。

“哼！”绯绯不屑地扬起小下巴，“分明就还是在计较，走就走。”

绯绯拉了宴知怀的手就要往相反的方向走，样子还是气鼓鼓的。

“两位不要闹了。”宴知怀被夹在中间，无奈又好笑，“这样吧，我请绯绯吃饭，绯绯不要再在你的冥哥哥面前提暴君两个字了好不好？”

绯绯一听有人请吃饭，立即眉开眼笑，别扭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手抓住宴知怀，一手不计前嫌地拉住龙冥，“太好啦太好啦！绯绯要出宫去吃！”

“我不去。”

龙冥沉着脸拒绝，绯绯却无视了他的严肃，依旧拉着他不放，牵着两人往宫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