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倔强的从牙关里挤出了这几个字。可是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赵时茂不禁汗颜,若说赵湘颜不知进退便算了。如今他给她寻好台阶还不乐意下,当真是蠢的非凡,也不知当初是如何看中她的!
他眉毛一皱,语气更冷了:“看来素日赵府的人确是太纵容你了!让你如今将我这个家主的话也不放在眼里了!”
虽说礼数不全,但老太师本也无意追究,即淡淡打发道:“将军作罢吧!年轻孩子都心气盛,往后多作管束便是。在座诸多宾客,家事便让夫人去了断,勿让人见了笑。”
赵时茂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噤声。
邓氏便乘隙携起赵湘颜的手,近前一步行礼告退:“太师所言甚是。”
一旁的客人见状,也连忙在邓氏之后一一作揖告辞。
不多时,厅内便只剩下赵时茂与老太师。
还有一个眼珠滴溜溜在他们二人身上游移的龙绯绯。
老太师满目慈怜地看过去,朝她招了招手,随之将她揽入怀中,温暖的手掌缓缓摩挲过她的乌发。
龙绯绯乖巧地依偎在她身边。即使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宽慰,也是她平时鲜少能得到的。
赵时茂在一旁,嘴角极不合时宜的勾出了一个阴恻恻的弧度。果然不出他的意料,老太师行止间都难掩对她的喜爱。
见老太师现今心情尚佳,他便开口:“太师,今日招待不周,不日想宴请太师以作赔罪,不知太师意下如何?”
老太师闭目佯作沉思状,片刻后摇了摇头,微笑回绝道:“将军好意,老身便心领了。今日虽被湘颜小姐平白诬了一遭,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凌绯小姐将此画寻得,便是予老身最佳的赔礼了不是么?”
赵时茂未曾想会被如此不着痕迹地驳了,神色一僵,不过转瞬又道:“想绯儿也是愿太师常来的。”
老太师几不可闻地自眼底掠过一丝凉意,没有回答,只是无言地摆了摆手。赵时茂的算盘她又何曾不知,倒是可怜了绯儿,如此年纪便要被亲父利用。
方才赵湘颜寻衅时,赵府上上下下都默契的放任赵湘颜,针对凌绯。
绯儿的处境,大抵在她离开后,便会一如既往。
思及此,老太师不忍地抚上她稚嫩的脸庞。低声道:“老身只能尽我所能护你周全。”
龙绯绯懵懵懂懂地听着,点了点头。
“绯儿若是想老身了,便自行来寻我。想必将军也能容许绯儿有这样的自由吧?”
老太师依旧是笑意盈盈,可赵时茂却在对上她视线的那刻深觉不寒而栗。
“那是…自然。”
赵时茂迟疑的回答。
他猜不透太师的意思,她不像是单纯的想将她纳入师门。而是想借自己之手护赵凛绯。往后倘若动她,名义上便是动太师的人。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