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起害人不成反被削权,心中烦躁不已,又身在朝堂之上不好发作,等到退朝回家后才泄开了怒气的阀门,大发雷霆。
下人们见状都缩了脖子,人齐齐矮了一截,退到角落里任由阴晴不定的太尉大人发脾气,太尉府因他一人乌云密布。
后脚回来的郑源加家中下人都畏畏缩缩的,心中疑惑,问清事情原由后便赶紧往郑起书房中赶。
这一举动把管家吓得不轻,赶紧去拦,奈何他脚步没有年轻人快,堵了半天也只是跟着郑源一并到了书房。
“少爷,老爷正在气头上,您要是这么冒冒失失地进去,说不定老爷会怎么罚你呢!”管家焦头烂额,手心手背都是汗,花白的胡子跟着风上下飘动,浑浊的眼球下都涌起一片焦急的红色。
郑源充耳不闻,抬手推开书房门,管家像是见他推开了墓地大门似地,慌忙闪身躲到一边,似乎太尉大人的怒火会造成实际上的物理伤害。
郑起正烦闷地背对着门,突然听见有人推开门,视野中亮了许多,更是心烦,压抑着怒气兴师问罪,“我不是说不要来烦我……源儿?”
郑起面色微变,却依旧满是怒气,“你来做什么?”
郑源也不含糊,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听闻爹爹为赵凌风首战告捷一事烦闷,孩儿倒是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他和赵凌风多年同窗,他自认为自己不比对方差,奈何那赵凌风就是事事强他一截,什么好事都落到他头上,这样艰难的战役,他竟然也能大捷,他郑源不服!
郑起闻言眉心微微抽动,“如何?”
“如今赵凌风正和邻国缠斗,本就身在边境之外,风口浪尖,九死一生,若是此时出事了,也无人怀疑。”郑源一张满是少年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和年纪不相符的歹毒和狠辣来,连郑起都微微吃了一惊。
“你是说暗算他?”郑起直截了当地发问。
郑源也不避讳,“不错,不过不是我们暗算他,只需要将赵凌风军队的行踪告知邻国,就能利用他们的手帮我们除掉赵凌风,方可借刀杀人。”
郑起捋着下巴上稀疏的几根髭须,视线投向远处,颔首道:“我儿机敏,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
“是,孩儿定不负爹爹厚望。”郑源嘴角翘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一双褐色的眸子里渐渐渲染开一片阴鸷之色。
另一边的龙雪和绯绯则比太尉府和睦许多,上次两人一起解决了军粮事件,如今滞后的那批粮草也准时送到了前线。
龙雪抬眼瞧了一下天空中灼热的太阳,正是个行兵作战的好天气。
“粮草事件后,郑起那帮人总算是安生了许多。”龙雪叹道,心中开阔不少,眼中迎着灿烂的日光映开一片流光溢彩的欣喜。
但是一旁的绯绯却锁着眉头,乌瞳中尽是散不开的愁思,面上也全无喜色。
也许是担忧和紧张的日子过多了,她总觉得安静的时间更加煎熬,太尉府中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不可能就规规矩矩地待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