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绯手握南月多处边防图,宣战之后如神兵天降,指挥军队又调度得宜,很快便攻下几座城池,在军中声名大涨。
往日那些不服她的、总是反对她的、三番五次挑衅她的,一瞬间都成了哑巴,遇见她时的态度恭敬了不少,有几个无颜面见她的,瞧见了她便远远躲开,在军中会议上时也不会再三番五次反驳。
几个大度些的,见了绯绯则会恭恭敬敬地行军礼,连部下们的士兵都恭敬了不少。
绯绯身为一个年轻轻轻的少女,能深得军心又打仗厉害,实在是难得的女英雄,手下的将士们军心大振,纷纷表示愿意同绯绯同生共死。
而另一方被打得抱头鼠窜的耶律军队则完全相反。
他们的主要军权掌握在那个没什么脑子又容易被煽动的二皇子手中,他只觉得此次对方的军队实在是难以抵挡,却丝毫察觉不出自己的错误。
他生性好战鲁莽,每次吃了亏又急于扳回一城,频频在众将士伤亡惨重之时发出必须夺回城池的命令,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每一次他们不仅伤亡惨重,还屡次失守,几番下来,已经节节败退,士兵们也士气大减。
这日例行的军中会议在晚上举行,二皇子的部下们铺开沙盘,一个个身穿铠甲的将士肩并肩站立在沙盘周围,都垂头丧气,不少人身上还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盔甲也是残缺不全,布满了刀口。
因为粮草供应和补给落后,不少受伤的将士伤口得不到清洗包扎,已经化脓,空气中总是飘着一股难闻的腐烂气息,在沙盘前站着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月光清朗,透过帐篷上临时开的口子照射进来,在地上映出一片四四方方的光芒,营中点着蜡烛,灯花浓重也无人修剪,营中的光芒逐渐昏暗,随着夜风轻轻跳动,惹得营中的光芒也忽明忽暗。
众人的或站立或蜷缩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像是一个个从地狱中爬上来的瘦兮兮的饿鬼,毫无生气和斗志可言。
沙盘上插满了雪国军队的红旗,二皇子的军队已经退到了角落,其余军队也只稀稀拉拉地点缀在雪国军队的包围之中,不成气候,而且随时有被歼灭的危险。
此番情况已然是山穷水尽,耶律图蓝已经预料到了军队溃败,己方必定打败的结果,只希望此时的二皇子能开点窍,早些撤兵,还有保存些主要兵力的可能。
然而事与愿违,二皇子在沙盘前来来回回地踱步,手拿象征自己军队的蓝色旗帜,又深又粗的眉毛紧紧地锁着,几乎拧成一股,像是用饱蘸墨水的毛笔狠狠在额头上画了一笔似的。
一双黑色的大眼也满是愁绪,可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他这双眼中除了愁绪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洞,没有思考的光泽,只有鲁莽的激动。
“这个龙绯绯狡猾得紧,三番五次使用下三滥的手段逼得我军溃败!”二皇子咬牙切齿地道,手上一用力,就将无处安放的蓝色旗帜掰折了。
众将士无人应答,只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耶律图蓝无言,他不指望这群废物明白什么叫战术和兵不厌诈。
他们的种族本来是骁勇善战的,攻打之时都依靠士兵强悍,无人愿意学习战术和兵法,如今世道如弈棋,变化不容覆,别人的军队早就意识到了战术的重要性,只有他们国家的二皇子还在异想天开想用蛮力制服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