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琴然走到他身侧,同样倚树仰望星空,“五年,你变了。”
他玉颜微微一怔,随即牵住她的手,苍凉又深情地道,“命运无眷顾,人生如沧海,我本欲不变,本欲不为,可终究时间不待人。”他侧眸看她,温声吐口,“不论未来如何,伤你之事,我不为。”
风琴然莞尔一笑,靠向他坚实的肩膀,“谢谢。”
岁月妍妍,红颜知音,情牵,意浓。薄凉的唇轻柔覆上她红润樱唇,不放过任何一道缝隙,他携一腔痴情,她怀满心爱意,共同缠绵这静若止水的流年。
第二日清晨日出,东方一片金红,两只黄鹂在树上枝头清脆鸣啼。风琴然第一时间睁了眼,见身旁人依然沉静地倚树而眠,又一次瞧见他眉眼上的密密麻麻的细小针孔,心下一片疼痛。
脑海猛然想起她欲触碰他腰间时的那逃避的错乱眼神,他很少有这种带有丝丝恐惧忧虑的眼神,每一次皆是因为五年幽禁。满身不堪入目的屈辱伤痕,腰间又最为敏感,那里有一片冻伤,天冷时依旧会隐隐泛寒,他是怕她瞧出平日伪装的破绽,不想她发现他备受羞辱的残败身体,下意识就要躲避。
“在想什么?”墨云箫从睡乡中苏醒,闭着眼睛不睁开。
风琴然收了心思浅浅一笑,“想你呗!”
墨云箫一瞬睁眼,一丝不苟将她望了半晌。
风琴然被盯得不自然,忙找话题,“对了,你光是背我出来了,但是我们具体去哪儿?”
“追音涯。”墨云箫笑道。
风琴然唏嘘一声,引得墨云箫发问,“怎么了?你不想去?”
风琴然摇头否认,“不是,我只是觉得这路程未免太远了些。追音涯在西北大荒之角,辰族又在潜迹中央,你刚刚继位大统,就这样带我出来抛下政务不管不顾,群臣上谏弹劾怎么办?万一辰族主死灰复燃,那岂不亏本亏大了?”
像墨云箫这样走一步观十步的谋略算计,没道理给自己埋坑。
墨云箫轻笑,“我已经下诏赐婚休临和雪令,雪令也成为了真正名义上的大祭司正妃,身份地位更高别人一等,有他二人坐阵,不会出差错。”
风琴然恍然大悟,又接着问,“那你带我去见你师父,打的什么心思?”最后一个字还未落,她就感觉身体顿时腾空而起,只见墨云箫揽着她的腰身一起,跃到了马背上。
风琴然面色惊讶,回头望向后面,风尘仆仆的隐尘在远处眼睛乐开了花,但显然是刚到。
身下马蹄踏踏,墨云箫怀拥身前人儿,心间暖意融融,向后面清声道,“做事不错,回头可以好好奖赏一番!”
隐尘高兴坏了,“谢少主!”
风琴然这才明白这宝马是隐尘牵来的,随即哼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墨云箫婉言低笑,“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说能为了什么?”
风琴然明白过来后脸颊蓦得一红,乖乖坐着不说话了。在墨云箫的心里,水欲宗师不仅仅是教授惊人才华的师,更是赐予他再生生机恩重如山的父,远比辰族主好上千万倍的父。
小云儿在旁飞跃,吐出一团灵气,马儿身侧两旁扑腾一下伸展出结实双翅,朝着西北大荒追音涯飞腾而去。
风琴然问,“上次在织侠山时小云儿动用了水火两重灵力,你教它的?”
寒冽冷风铺面,因为有凤玉坠在,更有怀中人在,就显得不再那么寒冷,墨云箫从驾驭马儿分出一半的心,答道,“不是我,却也与我有关。”
风琴然眸光一转,静等他下言。
墨云箫叹道,“小云儿是自小随在我身边的灵宠,它天生体内聚集两股冷热交替的灵气,一段时间要定期为它疏通灵气,不然后果甚重,体爆而亡。而我就是定期给它疏通灵气,灵气一经疏通后就可借势发挥,修练得当就可转入灵力,恰为水火兼具。”
照这样说,墨云箫就相当于背后一个指导者。普天之下会多重灵力的人只有幻族嫡系一脉,小云儿倒是打破了这一惯例。墨云箫手中这张王牌极好,无论何时何地面临险境,任谁都不会想到一只灵宠狐狸修得了极具强厉的水火双重灵力,从而一击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