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江兆临走前说过关于勾火灯盏的一个隐藏秘密,那就是勾火灯盏中众多火蛇存在的原因。只要是离火堂的人,死去之后灵魂皆会化作一条火蛇进入勾火灯盏,成为勾火灯盏的一部分。日积月累,离火堂每日难免都会有人死去,当越来越多的灵魂聚集,勾火灯盏所爆发的力量就会越强大。
秦正用灵魂说的话和他活着时一样令人作呕,“别白费心思了,提纯过后的春帐暖可是专门针对男性百分百的烈性媚药,除了女子的温柔乡,没有解药!”
“滚你娘的王八蛋!”柳霜被彻底激怒爆粗口,吟月绸往出一甩,狠狠击打在那团该死的灵魂上,直欲将其灰飞烟灭。
她眼底酝酿有滔天怒火,愤愤而道,“你和江无际两个人,早该去死!”
秦正半路跑来作死的灵魂被柳霜冲冠一怒的一招打散,真灭假灭不知道,好在眼不见为净,她和他不用看见那副丑恶至极的嘴脸。
墨云箫劝不动柳霜,重重喘息着,指甲都要将手心掐出一条缝,他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回复着柳霜刚刚的话,“避子汤有副作用,你会很难受,会对你今后身体造成很大伤害。”
柳霜失魄地收回吟月绸,跪坐到地上,眼泪又开始断了线一样唰唰落下,“我不怕!你答应我我行不行,我真不想你这么痛苦,你为我受的伤够多了,我不能总是躲在你的保护伞下安然自得。”
更加充沛的灵气在墨云箫身前凝聚,炎热到恐怖程度的温度环绕在四周,顷刻之间把两人衣服烘干。被层层云朵覆盖的银白天空中,一个红透的“灼”字亮的刺眼。
“快走!”墨云箫周身突然暴涨的灵力震开柳霜,还是宁死不肯答应柳霜的请求。
柳霜怔然坐在地上,双眼一下放空,眼中又增一层薄薄的水雾,颤着声音怏怏问他,“你还是在意的,对不对?”
墨云箫整个人蜷缩在地,半晌没有回应一个字。但柳霜知道,他可以听见,也知道自己指的是什么。
柳霜当他是默认,联想自己刚刚做出的事和说出的话,顿觉十分羞耻。
那件事发生后,为了弥补他心中对她的亏欠疚意,她已经很努力地去遗忘去释然。她不是不在意自己的身子被人看过碰过,只是相比较来说,她更希望他能少些内疚,少些痛苦。
她伪装成坚强的样子,去宽慰他,去救赎他,但那是站在他不会在意的基础之上。
对他的爱,她从来都是胜过自己的一切。
可是现在她真的伪装不下去了,他的默认,彻底击垮了她一直以来勉强维持的薄弱自尊。
她遂了墨云箫的心愿,揉着哭红的眼睛,丢下独自忍受冰与火双重煎熬的墨云箫,伤心地逃离。
而墨云箫终于得偿所愿,成功把柳霜逼走,自己忍下春帐暖带来的无尽痛苦。那种头昏脑胀、性欲加深的烈火越来越凶猛,他只能抱着头咬紧唇,在地面来来回回地翻滚,以求这种痛苦快些结束。
如果有人现在想杀他,他根本没有能力去挡,所以他丝毫不怀疑对方会成功得手。
又过去许久,他的肺腑依旧在剧烈地燃烧,但他已是强弩之末,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挺过这一天。有第一天就会有第二天,接着还有第三天第四天,乃至无数个日日夜夜,这样几欲将人焚烧到想要自尽的痛苦,没有女子温柔乡的陪伴,将会永久伴随他后半生。
在脑海中昏昏沉沉的情况下,他只有想着她,才不会彻底迷失意识。此刻他眼睛里迷雾更甚,被内火灼烧的几乎看不清东西,粗重的喘息中,仿佛有轻浅的脚步声临近,他以为是自己幻听。
他故意没有回她的话,就是想要她以为他默认,这样不用他劝解,她就会自愿离开。她这会儿应当是极度怨怪他,躲在某个小角落里偷偷落泪,怎可能这么快就返回来?
事实上,墨云箫还是低估了柳霜的聪明才智以及她对感情的信任程度。
一缕清爽的凉意覆在他的额头,是一个人用手掌抚摸在上面的感觉。
墨云箫猛地睁眼,所有意识完全清醒过来,只见一张仿若会闪光并洋溢满腔温存的女孩子小脸蛋重新展现在他面前,是柳霜的去而复返。
她那哭中含笑的声音总是那样让人心神俱颤,“你真以为这样能把我逼走?也太小瞧我!”
他听着她怒意渐显,以不容拒绝的态度愤愤对他说着,“墨云箫我告诉你,你别仗着自己比我大好几百岁就成天找借口骗我,再有下一次,我和你没完!接下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别给我吱声,你敢吱一声,我回头就卷起盖铺走人,再也不理你了!”
柳霜不顾墨云箫的反对,强制把他身子掰起,掌间五色混合而成的白光逐渐分离,最终在她满头大汗的情形下隔离出一道蓝色灵光。
五灵分离的疼痛堪比一般修灵者散尽自身修为那样痛,仿佛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力量一点一滴地往外流失,元神被外力一下下地揪扯不停。
但是这份痛苦,柳霜以顽强的意志力堪堪忍住了,并且自始至终不发一声。
她身体里的水灵在慢慢流失,全部沿墨云箫的后背注入他的身躯,直至通晓他周身各处大穴以及全身筋脉。
在最后一刻,柳霜以一番坚定地诉说,成功打断墨云箫偏离正道的心思,“幻族可以没有我,但辰族不能没有你。既然你说我阿爹阿娘还活在世上,那就把幻族交给他们,我也不用做那个千古罪人。就算从今以后我做不成幻族玄女,也没关系,我只想我们两个好好活着,光明正大、神采飞扬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