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独特女儿香的朱唇缓缓覆上那只伤眼,红润的唇畔将整个眼球边缘都占满,使得唇间药水一点一滴全部吸收进他的眼里。
因为舌尖触碰眼球的感觉是本来就十分干涩发麻,但但好歹有药水相辅,这就轻松很多。柳霜一心专注为墨云箫上药,还有贴紧唇畔不让药水外流,要说紧张,她肯定有,但一想自己连更出格的事情都做过,索性放平心态,专注精神不再浮想翩翩。
唇畔以及舌尖侵入的一刻,那种湿湿热热又火la辣的感觉迅速灌满墨云箫的眼睛,他只觉得胸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开,逼迫的他有些无法呼吸。
半柱香时间过去,才用完一瓶药。柳霜的唇暂时离开墨云箫的眼睛,对着空气深吸一口气,抬头饮下第二瓶药时,刚好碰上颜言斜视偷看的一双眼睛,她立马凝眉竖目起来。
颜言被柳霜这一表情吓到,无声讪笑,特意用手指指躺在地上的墨云箫,捂住眼睛再也不敢偷看。
根据颜言的特有所指,以同样的方式灌入第二瓶药时,柳霜这才发现,墨云箫好像远比她更为紧张,不是为自己眼睛紧张,而是动情之后的心跳加速。以至于他呼吸频率频繁加快,胸膛起伏更甚,另一只眼虽然禁闭不启,但眼捷却在轻颤,就连微抖的双手中握着的衣物都紧的不能再紧,两人离得这么近,她都能很清晰地听到他拳头攥紧的声音。
她一边为他上药,一边分神去抓他的手,把他的十指一点点分开,并传音在他耳边笑道,“你干嘛这么紧张?”
他也同她传音道,“在我的认知里,从来没有吻眼一说。”
“那我做这个开天辟地第一人,岂不更好?”
“你以后还是少勾引我,我真的怕自己走火入魔。”
柳霜笑“切”一声,完全不相信他说的鬼话,“墨云箫,你是我见过的最最最口是心非的男人。”
心口火焰一直乱窜个不停,他靠直觉掰住柳霜的肩膀,轻呼出一口热气,“你真想体验一下我走火入魔是什么样子的?”
柳霜轻眨几下满是无辜的眼睛,“就算是想,也不应该在这里呀,人家颜神医还在不远处,可能……把什么都看到了。”
感受到他双眉微皱,知道他有些不开心,柳霜识趣地闭上有点欠欠的嘴巴。
当口中再无一滴药水时,柳霜这才从墨云箫身上起来,对着空气做深呼吸。见墨云箫也一同起身,柳霜急忙喊颜言。
颜言调转头,跑上前想要察看墨云箫的双眼,犹豫了一下问柳霜,“你介不介意我碰他眼睛?”
其实颜言心想,不过就是碰个眼皮,应该也没事,但实际上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她刚问完这句话,柳霜就一股脑伸手拦在墨云箫面前,睁大眼睛严肃又可爱地道,“我……我介意!”
随之而来的是柳霜身后墨云箫的一声如清铃般的轻笑。
颜言被当场打脸,对柳霜伸起大拇指,简直是无与伦比的佩服至极,“柳霜公主,您真是个醋王。”她一边摇头感叹,一边告诉柳霜,“算了算了,看在你是阁主女盆友的份儿上,本神医不和你计较。你看看他眼里红血丝还严重不,要是没那么多了,半个时辰后流下紫色的眼泪,就说明我的药对他这个症状是有效的。”
像是听先生传道授业解惑一样,柳霜听的格外仔细,但对“女盆友”这个词,她没听明白,颜言给她解释,就是一对情人中的女方的意思。
柳霜谨小慎微地掰开墨云箫的眼,发现里面红血丝少去一大半,分布也没那么密集吓人,于是抑制不住的开心,激动的直接上去抱住他上半身,“难怪你一点都不担心,原来有颜神医在。”
墨云箫揽着柳霜笑道,“副阁医术精湛,有许多神药,也有很多潜迹没有的治疗办法。”
颜言面皮薄,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然后想起刚刚那一幕,眼神狡黠地问墨云箫,“阁主,您今年多大?”
墨云箫一怔,“你问这个作何?”
“不作何,就是想知道你俩的年龄差。”颜言比对他俩的模样和气质,状似思考道,“应该是柳霜小些吧?”
柳霜以为颜言是想报复自己刚刚落了她面子,想起墨云箫已经超过千岁,说出去估计会被颜言嘲笑,没等墨云箫开口,她就及时抓住重点道,“没错,是我比较小,但相差只有大概几百岁。”
几百岁,也有可能是一两百岁,说个模模糊糊的概念,叫颜言猜不中,就没法笑话她。
果然,她还是比较机智的!
“我天,大几百岁?”颜言顿时目瞪口呆,随即将不怀好意的眼光转向了墨云箫,在他面前胆大妄为地揶揄哀叹道,“阁主,你……不行啊!”
墨云箫当场一脸黑线,拳头都给捏紧,“你说什么?”
颜言认为刚刚说的没有错,继续陈述自己的见解,“不然刚才柳霜给你上药时你慌什么?既然你比柳霜大几百岁,两个人那样时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墨云箫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谁让你偷看了?”
颜言故意找了一大堆歪理来堵墨云箫的话,“这可不能怨我,是柳霜发话叫我们回避,又不是阁主开口。我是怨灵阁的人,自然要听阁主的金口玉言,柳霜又不是怨灵阁的主人,我不一定非要听她的啊!”
柳霜觉得这两位神似争辩不休的麻雀,无奈地抽动了一下唇角,奈何自己手臂忽然被墨云箫执起,她有些惊吓地望着他,听他和颜言刻意强调道,“从今往后,她就是怨灵阁的女主人,身份地位皆与我同等,我看你今后还敢不敢不听她的话!”
颜言被这一番话呛到,迅速咳嗽起来,一边说着明白了,一边吐槽这是在训人还是在喂她吃狗粮。
柳霜抿唇憋笑,肩膀都在微幅抖着,还是不由自主发出一些声响。
“你还笑!”墨云箫朝柳霜怒道。
柳霜实在憋不住了,彻底喷口大笑几声,“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这两人得意洋洋的表情,墨云箫忍无可忍,抬手捏向柳霜的脸蛋,“欺负我现在眼睛看不见是不是?不许笑!”
“好好,我不笑就是,你先放开我。”柳霜被捏的整张脸都变形,说话声音也是有趣的很。
由于心太软,怕伤着柳霜,墨云箫闻言还是放开了她的脸。
想起一切都因那个“行”字惹起,柳霜赶紧哄他,又是摇胳膊又是拍背,“别生气了,我知道我们家云箫可行了,是最行的!”
墨云箫反倒笑得更加难看,强忍住想教训柳霜的冲动道,“别提这个字行不行?”
柳霜鼓鼓嘴道,“你自己还说。”
有史以来第一次,墨云箫从柳霜这里吃了哑巴黄连,以前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他的,这回多亏了有颜言的帮助,帮她顺利扳回一局。
“你离我远点儿。”墨云箫气闷地推开柳霜。
“我不!”柳霜像只粘人虫一样死死抱住墨云箫,表示抗拒。
墨云箫用力拉开柳霜的八爪鱼一样的两条胳膊,非常冷地和她说:“去。”
只有一个字。他从来不这么冷地和她讲话,更何况只用一个字!他是真的生气了。
柳霜一秒缩了缩脖子,想说出口的话硬是被自己咽下去。
还是不说的好,不然就火上浇油了。
柳霜灰溜溜地离开,把颜言拉到另一边,小声问:“这个玩笑是不是开的太过分了?”
颜言扶额道,“你都不清楚,我就更不清楚了。”
柳霜用委屈的小眼神扫了扫那边的墨云箫,见他明明感觉到自己的目光却故意不理她,就对颜言继续道,“他好像真的生气了,我该怎么办啊?”
“哄他呗!还能怎么办?你们平时吵架怎么化解的,就怎样办喽!”
柳霜头痛地讲,“除了一些重大的事,我们几乎不怎么吵架,而且那时候在辰族发生矛盾后都是他先向我低头,我……”
颜言惊讶叫出声,指着柳霜咬牙道,“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们阁主呢?回回是人家低头,活该他生气不理你。”
柳霜朝她瞪眼,“不是你先挑起的话题?”
这话没什么不对,颜言有些烦躁地说,“行吧行吧,是我的错,我替你想办法。”
柳霜高兴地应声,亮晶晶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发亮,对颜言展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