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清风立即讪笑起来,一脸讨好地说:“哪敢啊?”
寒岐轩知他言语无赖,不予计较,独自拿了本书籍观看。
寒清风才懒得看书,站在桌案对面左瞅瞅,右瞧瞧,眼珠子转了几转,须臾摸下巴,“嘶”一声发出自己的感慨,“不得不说,太子皇兄,你和墨师兄有时还蛮像的。”
寒岐轩兴致勃勃地挑眉看他,“愿闻其详。”
寒清风走上前一拍掌,笑指寒岐轩这雷打不动的坐姿,“就是这个看书的姿势,简直一模一样!”
寒岐轩斜瞟他一眼,“是你做事不够专注。”
“非也非也,太子皇兄和墨师兄是真的很像,都一样的长情,一样的执着,发起脾气吓死人。”
思及过往,寒岐轩终于放下书,视线转移到书案正对面墙上悬挂的一排人像画,从左往右全部为一人所描摹,记录着一位身着淡蓝白月纱的女子,从阳光活泼的女孩儿到机敏少女,再到眉眼气韵成熟稳重的成年女子。
此时的寒岐轩,唇边竟多了一丝非常淡的嘲讽,“长不长情不好说,最后半句倒是真。”
遥想得知水欲宗师刚仙逝,墨云箫发疯般向他冲来,那是寒岐轩第一次见墨云箫大发脾气,眼中全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狠厉。再想想自己,真正发怒时,与其不相上下,将兰翩与一众人恐吓得连魂都要飞走。
寒清风也转身去看那些画像,脑海中想了很多,须臾道:“希望这是最好的结果。”
寒岐轩眼中晕开些许真心笑意,“我是真该感谢他。”
寒清风唉声叹气地回了一句,“墨师兄豁达,凡事能想开。”
寒岐轩不可置否,他无比庆幸楚柳霜的及时出现,解救了他们这几人之间的爱恨纠葛。
况且,有过上一次的经历,他再也不会安心将她交托旁人,再也不会相信任其他人能将她照顾得当。放眼大千世界,唯有他,才能给她最好的归宿。
寒清风要走时,寒岐轩忽然从身后叫住他,和声和气地对他说:“六弟,世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自然也没有两个相同的人。就算有再多相似之处,我们都只是独立的个体,我与他,从来都不一样。”
寒清风有一瞬的怔怔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桃花眼眯得弯弯的,笑道:“太子皇兄放心,臣弟不会认错,相信她也不会认错。”
如来时一样,寒清风悠闲自得地走出太子府,手中抛转随身携带的叶子书签,玩的不亦乐乎。
不必理会路人奇异目光,橘红夕阳下,天青衣衫的长影西斜,寒清风边掷边悠闲高唱,“任他高堂庙宇,也挡不了俺要天高海阔嘞!”
荡在空中的叶子书签非常有灵性地闪耀银光,与主人的爽朗心情长相呼应。
案前提笔的寒岐轩手一顿,把一切听在耳中,对寒清风离开的方向温和一笑。兴许,这是所有皇室王族中为数不多的活得最自在的人。
目光随意一转,寒岐轩的注意力瞬间被书架上隐藏在隐秘角落的小匣子吸引。他想起这是楚柳霜托永思送过来的东西,而他一直无暇顾及,也不曾在意,所以至今都未打开过。
寒岐轩走上前,刚触到小匣子一角,一声焦急的气喘声从外面传到他耳中。
“殿下,圣上与皇后娘娘说有急事,召您即刻入宫!”
忽起兴致的寒岐轩不得不罢手,披起衣服急匆匆往皇宫赶去。
于是,关于那个小匣子,柳霜的一番陈词,与那方年代已久的并蒂白剑兰娟帕,对寒岐轩来说,依旧是一个未解之谜。
等寒岐轩来到宫中,就见到泽川帝后因为颜言不愿认祖归宗的事意见不一,闹脾气冷战,双方始终僵持不下。二人相互赌气,扬言把此事交给太子决断,寒岐轩顶着个烫手山芋,左右为难。
恰逢此时,从西方天上劈下一道寒光,顷刻之间把一五大山从中间劈裂。整片潜迹大陆都跟着颤动,紧接着各国警鸣钟声四起。
颜言认祖归宗的事自然被延后。
兰翩状似吓傻,躲在泽川皇后怀中,显得弱小又无助。泽川皇后厉声问下方:“究竟发生何事?”
下方侍者宫女只觉得天地要毁灭,抱头叫喊乱窜成一团,完全没听到泽川皇后的问话。寒清风与寒岐轩保护在帝后面前,以一身精纯灵力抵制宫殿颤动。
泽川帝扶桌起身,帝王的气度令他临危不乱,很快便喝令全宫冷静下来。他看寒岐轩已经开始启动千机凌玉洞察玄机,命令众人静心等待。
片刻后,寒岐轩收回水灵,神情肃穆非常,“是剩余半块碧雾九连环,因吸取太多天地灵气,体内膨胀,以至于撞破一五大山。”
一五大山竟被撞裂,这是前所未闻之事!
泽川帝大惊失色,“碧雾九连环去向何方?”
比起担忧剩下的黄风素洁扇的存活,泽川帝还是最关注碧雾九连环的下落。
“左方一五大山中。”寒岐轩回道。
泽川帝终于放松下来,总比像卒金羽一般丢的好。
当夜,四国相互千里传音,召令年轻一辈紧急聚集。很多人从睡梦中惊醒,不顾全身上下冷汗往下淌,再次临危受命,共同奔赴一五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