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窈悄悄松了口气:平王的命今晚是保住了,自己的也暂时保住了。
她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说道:“行房该有些动静,还要劳驾姐姐们叫一两声,让门口的人听见。”
门外有人看守,做戏要做全套,才能逼真。
文娘几人,虽然年纪长秦窈几岁,但也都未经人事,闻言个个胀红了脸,强忍羞意,掐着时间,挨个嘤宁了两声。
秦窈没资格侍寝,这事轮不到她,便重新坐回圆桌旁。
刚坐下不久,最先出言嘲讽她的那名侍妾,突然走上前,有些别扭地对她说道:“之前我说错了,没想到你处事还算周全,这点儿倒有几分你姐姐的影子。”
尽管不想承认,对方一个乡下长大的,刚才分析起问题来头头是道,智慧和见地,比自己这个兆京城里长大的还要高。
大家却说她粗鄙不堪,可见传言误人。
侍妾神色复杂地看了秦窈一眼,丢下这句话,转身又走了。
秦窈莫名其妙,一转头,又对上文娘探究的视线。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表现,与传言不符,大概让两人生疑了。
占用原主的身体,非她所愿,她并不打算扮演原主,按照原主的性格活下去。
尽管她和别人有着同样的名字,但她永远都只是她自己。
她并不担心旁人起疑。
传言毕竟只是传言。
原主之前和文娘三人都没打过交道,就是与秦尚书府的人,也只相处了大半年而已,连原主亲娘都不一定真正了解她。
再加上她近来遭逢变故,性格上会有所变化不足为奇。
秦窈冲文娘笑笑,任由她打量。
此时已是亥时,屋外天色漆黑,屋内烛光照影,光线打在平王半张脸上,在床头的沙帐上留下一个棱角分明的剪影。
只是一个侧脸的轮廓,都好看得过分。
秦窈盯着平王的侧影,思考接下来该怎么救治他。
今晚她只是暂时救下平王,自己也只是暂时安全了,平王的病一日好不了,她就一日躲不开陪葬的命运。
至于逃离平王府、亡命天涯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
在古代,一个弱女子孤身上路,也不是什么好事。
平王并不是完全没救,她对自己的医术也有信心。
但不同于西医,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想要弄清楚平王到底得了什么病,她需要再仔细切一次脉,还需要平王发病以来的所有脉案。
切脉容易,脉案却难得。
就算她说自己能救平王,谢夫人也不会信她,更不会准她翻阅平王的脉案。
要是这里有一家现代的医院就好了,可以直接采血化验,仪器检查,很快就能准确知道平王的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