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妃是个性子利落的人，直接说了绣衣卫要大家协助办案的事，然后便示意自己的婢女，上前帮小冯氏和秦思妩两人拔头发。

小冯氏却如同受到惊吓似的，猛地往床内一躲，说道：“既然外面已经有那么多人帮忙了，少了我们母女的头发，应该也不碍事吧？”

福王妃见小冯氏如此反应，不由皱起了眉。

不久前，秦窈和小冯氏在围场入口处说话的时候，她恰在不远处，也听得了个大概。

当听到秦窈说自己不是小冯氏亲生女儿的时候，她还摇了摇头，并没有当真，毕竟秦窈和小冯氏长得实在太像了。

可随后，秦窈提出要用秘法检测两人血缘的时候，小冯氏却十分巧合地晕倒了。再加上眼前小冯氏抗拒的反应，让她不得不多想。

秦尚书的原配夫人，和小冯氏也长得很像……

福王妃面上的表情不觉冷了几分，又说道“参与的人越多，才越能准确地检验秘法是否可靠。

“而且，平王下了死命令，今个在围场的人都需要提供头发。夫人若执意不肯拔，惊动了绣衣卫可就不好了。”

说着，她又转向秦思妩道：“我常听人说，秦家大小姐经常为穷苦之人义诊，想来也是个有善心的，就当是为了那几个被拐的孩子，你也来劝劝你母亲。”

秦思妩心里其实是想帮小冯氏劝福王妃，但她还是忍住了。

福王妃连绣衣卫都抬了出来，足见今天这头发，是不想拔也会被强制拔掉的。

而且，小冯氏变现得如此心虚。

就算自己这时候帮小冯氏劝福王妃，福王妃也未必会听，反而还会让福王妃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当年的事也知情，所以才会故意袒护小冯氏。

她若对当年换女的事不知情，最多被人暗地里指责一句鸠占鹊巢。可若被人知道她早早知情，却故意瞒着不说，自己指不定会被判与小冯氏同罪……

秦思妩略思忖了一瞬，主动拔下两根头发，递给福王妃的婢女，然后又劝小冯氏说：“不过是拔两根头发而已，不疼的，母亲就当是可怜可怜那几个被拐的孩子。”

小冯氏却丝毫不为所动。

她并不傻，秦窈既然敢这么大张锣鼓地让人检验她的秘法，说明秘法必然是管用的。

原本她以为，当年涉事的所有证据和证人都不在了，即使大家心里怀疑她，只有没有证据，她就能狡辩，就能高枕无忧。

可如果秦窈的秘法真的管用，如果她真能检测出自己和思妩的血缘关系——即便没有任何证据，当年的真相如何，也一清二楚了。

她简直不敢想象，真相暴露后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秦家、泰国公府、平王府会怎么对付她，兆京城那些曾经称赞过她的人又会如何痛骂她……

自己肯定会不得好死的，而且死后还会永远背负着骂名。

她不能把头发交出去！

小冯氏越想越是恐惧，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人看出异常了，只死命地摇着头，整个人魔怔了似的，说什么也不肯拔头发。

秦思妩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又很快上前揽住小冯氏，一边口中安抚地说着“不怕不怕”，一边趁她不注意，动作十分利落地拔掉了她几根头发，递给福王妃。

小冯氏感觉到头皮一疼，很快反应过来，扭头就想挣开秦思妩，抢回头发，却被秦思妩双臂牢牢环抱住，不准她妄动。

秦思妩歉意地对福王妃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让福王妃见笑了，我母亲最近一直在生病，再加上京中的流言，致使她精神不好，有时候行为也有些过激，对她并不是有心的。”

福王妃拿到了头发，也懒得多管闲事，随意应了一声，便带着头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