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态圆润的女子,乃昭庆长公主,本是先皇的遗腹子,恰好在今上登基当天出生,与今上虽不是同母,但因为沾了生辰的光,今上待她自有一分不同。
长大后,顺利被封为昭庆长公主,夫君英年早逝,至今未有再婚,今年刚过三十岁整寿。
先前秦窈给二皇子下药那事,正好便发生在她的三十岁寿宴上。
虽然秦窈破坏了她的寿宴,但她对秦窈倒也没有多少恶感。
她本身便是个随性之人,觉得少年人喜欢一个人,略使些手段并不算什么。
不过,显然秦窈当时用错了方法。当时上赶着献身,二皇子对她不理不睬,如今人变瘦变美了,二皇子这不就追着非卿不娶了?
倒是不知道秦窈是用的十分法子瘦下来的。
她看了看自己不怎么纤细的手腕,决定等会儿一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她的婢女小声道:“公主,您不是要找平王殿下吗?平王殿下就在前面,咱们现在不过去吗?”
“算了。”昭庆公主摇摇头,“这时候上前打扰,平王会不高兴的,咱们还是去宫宴上凑热闹吧。”
她今日进宫,本就是为了参加宫宴来的。
她夫君过逝多年,虽然一直未再嫁,可并不是为了给夫君守节,只是觉得不成亲要比成亲快活多了。
可随着最近几年,年纪渐长,她又突然羡慕起旁人儿女绕膝的快乐,便动了想要个孩子的心思。今日这才不请自来,看看宫宴上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
方才半路上看见平王,她是临时决定追过来的。
追来倒不是为了偷看平王的隐私,而是最近朝中因为立储之事,纷纷站队,并且开始疯狂打压异己,闹得人心惶惶,连她也不幸牵扯其中。
就因为她在皇上面前,勉强能说得上一句半句话。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人纷纷想要拉拢她。
她本不想蹚这趟浑水,但又怕将来二人之一登基后,会记恨自己今日不曾帮他们。
于是,她便想来探探姬长夷的口风,免得自己站错队,将来要被新帝清算。
与自己相比,平王才是大皇子和二皇子更想争取的盟友,但是,他虽然与贺家结下死仇,但也丝毫没有要支持大皇子的意思,所以她便猜想,是不是皇上提前对他透露了什么圣意。
毕竟,皇上对平王的偏爱,满朝皆知。就算平王不为自己考虑,皇上也肯定会提前为他想好,自己百年之后的退路的。
只是不巧,平王眼下恐怕并没有心思与自己谈论这些。
昭庆长公主伸出一只手,由婢女搀扶着,转头去了荣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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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秦窈也重新回到了荣和殿。
姬长夷却并没有跟随他一起回来。
对方轻薄过她后,声称有事不能多留,告诉她若在宫中遇到急事,可凭她拇指上的玉扳指,找值守的绣衣卫帮忙,然后便就那么离开了。
明明和离的时候,也不曾挽留她,现在突然亲了自己,是什么意思?
没和离的时候,与她最多只是牵牵手,和离了,突然就热情主动热情起来了——难道真应了那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秦窈一边怀疑姬长夷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一边又暗自气闷,自己那时候怎么就心慈手软了,没有一刀刺下去……
她心不在焉地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刚落座,便听见一旁的冯兰心小声问她:“表姐,你的口脂怎么花了?”
秦窈身形一僵,答道:“不小心被狗啃的。”
“啊?”冯兰心还想再问问哪儿来的狗,但见秦窈脸色不好,便又忍住了好奇,转而悄悄递给秦窈一小罐口脂道,“我替表姐挡着,表姐重新再涂一遍吧。”
秦窈便借着冯兰心的遮挡,用手指挑出一点儿口脂,快速补了个妆,同时又在心里悔恨了一遍,自己为什么没对姬长夷动手。
贺皇后举办今天的宫宴,本就是为了帮秦窈择婿。
她见秦窈重返回席上,这才宣布宴席开始。
对于昭庆长公主的到来,她并不怎么在意,对方本就是个爱玩的性子,但好在有分寸,并不会主动惹事。
由于岭南百姓还处在水深火热中,宫宴上也不好大兴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