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不顾自己被撞了个趔趄,急忙拦住安氏母女道:“今天才来的,哪里这么着急便要走?再者,天马上就要黑了,这时候出城也不安全。”
“老太太别管了,反正留在这儿也是被人看不起!”安氏装模作样坚持要走。
老太太急道:“你和真真如果出了什么事,要我怎么给你母亲交代?秦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家,你和真真只管好生住着,没人瞧不起你们。你想想以往,你哪次来,府里上下不是把你当姑奶奶一样敬着的?”
安氏一边擦眼泪,一边意有所指地往秦窈院里看了一眼。
老太太不用问,便知道安氏二人是在秦窈那儿吃了瘪,要是往常,她早进去质问秦窈,替安氏出头了。
但最近……
老太太也神色复杂地看了秦窈的院子一眼。
她信神佛,虽然以前偏爱佛教,但最近正打算请几幅三清像回来……
她清了清嗓子道:“二丫头她就是那样的性子,有时候连我的话都要倔几句,你也算是她的长辈,就别与她小辈一般见识了。”
安氏并不是真的要走,虽然老太太没有处置秦窈替自己出头,但也说了这么多的软话,她十分懂得见好就收,便就坡下驴道:“既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我们真真就吃个亏,此事便算了。”
老太太松了口气,又说道:“哪能让真真吃亏,我都听红玉说了,不过是为了一支簪子而已,我那儿也有几支不错的,让真真去我那儿挑。”
为了安抚安氏母女,老太太都决定把自己压箱底的簪子拿出来了,谁知安真真却毫不领情道:“你的簪子样式又旧又老,我不喜欢。”
老太太瞬间被噎个半死,缓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那我过会儿给你拿几张银票,等明个儿,让你娘带你去街市上逛逛,相中什么样的款式就买什么样的。”
安真真闻言,脸上这才带上了笑意,跟着安氏一起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几人方才说话时,就站在秦窈的院门口,院子里的秦窈和几个丫鬟们,把她们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秦窈院里的丫鬟,大部分都是她从平王府带回来的,也都和她一样,头一次见识到安氏母女的德性,几人不由凑在一起议论道:
“没想到老太太平常那么厉害的人,倒是被安氏母女俩吃得死死的。”
“我听府上的老人说,安氏母女每年都会来一趟兆京,每次都要在秦家至少住满一个月才肯离开,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去时从秦家带走的东西,能装满一辆大马车,都说从没见过这样打秋风的,简直像土匪过境似的。”
“怪不当刚才她们那么嚣张,相中了小姐的玉簪便要抢,半点儿也无顾忌,想是她们原来就是这么做的。也不知当年,尚书大人到底欠了她们家多大的恩情?”
“大人的老家是个十分清贫的小镇,安家当时也只是普通人家,能给女儿准备多少嫁妆?顶了天,也就几十辆银子,这些年,单安氏母女直接从秦家拿走的东西,早就够百十倍地还回去了……”
众人小声议论的时候,秦窈则仔仔细细地把玉簪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损坏,这才松了口气。
等丫鬟们说完,她才交代道:“老太太怎么对安氏她们,是老太太的事,今后如果我不在,咱们院里就直接从里面反锁上院门,谁叫也不准开,若是有人问起,只说是我交代的。”
秦窈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如何,对安氏母女打秋风的行径,不做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