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刑部要抓人,秦窈立刻便猜到此事与安氏母女有关,但她只以为是安真真状告秦家忘恩负义,发达后苛待旧时恩人,却万万没想到,安真真告的竟然是,秦尚书强夺了其清白之身。
秦窈的第一反应是安真真疯了,但再回想她们母女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又觉得,这也确实是她们能做出来的事。
在大庸,强迫民女可是重罪,尤其是强迫时还故意伤人的。
秦窈不由快走几步。
终于赶到近前,她一眼便看见,秦尚书面前站着一名身穿官服的青年男子。
根据男子身上官服的品级判断,对方应该是刑部侍郎,也是秦尚书方才口中的孙大人。
孙侍郎也看见了秦窈,但却只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多加理会,而是继续质问他对面的秦尚书道:“那还请秦大人告诉下官,安真真为何会大晚上在外游荡?还衣着破烂浑身是伤?我还听安姑娘说,她和她母亲本是秦家的恩人,秦家便是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秦尚书想到昨晚安氏引诱自己的事,一时支吾起来,有些难以启齿。
和秦窈先后脚赶到的秦老太太,见秦尚书迟迟没有开口,不由着急道:“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索性直接替秦尚书回答道:“她安真真说我儿强迫了她,但事实却是她们母女想要强迫我儿!
“她们母女已经在秦家住了许久,昨天突然同我说,打算明天回老家去,提议全家人一起最后吃顿饭。在席上,她便对我儿搔首弄姿的,我儿没理他,散席后,她又三催四请的约我儿见面,我儿怕她真有什么急事,便应下了,但男女授受不清,最后是我代替去见的她。
“当时天黑,我带人赶到的时候,她逮着打头的人便又抱又亲,还说了许多不知羞耻的话,明显是把对方认成了我儿。
“先前我们家是受过安家救济,这些年也一直把她们当做恩人对待,可出了这样的事,我哪里还敢让她们母女再在兆京待下去?便说明早要送她们二人走。
“安真真大约是不想回去,听完我的话,立刻便翻墙跑了。当时马上就要宵禁,我也不敢让府里的人出去乱找,及至今天清早,正要组织人手出门去找她,没想到孙大人已经先来了。”
老太太边说,边在心中后悔不跌。
她要是早知道安真真会诬告儿子,还是用那等不堪的罪名,当初她就是拼着自己顶上忘恩负义的名头,也一定不会允许安氏母女来兆京!
秦老太太恨恨地心中叹了口气,又说道:“昨晚事情闹得很大,秦家许多仆从都可以作证。”
孙侍郎闻言却道:“既然是秦家的仆从,心自然是向着秦家的,证词并不可靠,并且,现在距离昨晚事发,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夜,你们有充足的时间串通口供。”
说着,他突然又看向秦窈,“据安姑娘所说,昨晚是秦二姑娘先用银针让她失声,谨防她叫喊,帮助秦尚书强迫了她,后来多亏她母亲拼死相救,她才得以逃脱。
“并且,她早就料到你们会颠倒黑白,她猜测你们为了掩盖罪行,一定会把脏水都泼在她们母女身上,事实好像果然如此。”
大庸律法规定,对于强迫民女,助者同罪。
敢情安真真这次是一箭双雕,不但诬告她爹,连她也给安排了罪名。
秦窈对上孙侍郎的目光,问道:“所以,仅凭安真真的几句话,大人便已经给我们父女定罪了?”
“本官自然不会如此武断。”孙侍郎道,“刑部会认真审理此事,但你父女二人现在是嫌犯,依照律法,需要暂时羁押,若最后查明你二人果真无罪,自然会放你们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