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窈的轻咳声,惊动了屋内的女子,对方终于发现了门口的秦窈,连忙放下手里的布巾,往后退开半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秦窈问:“你就是秦大夫吧?
“方才我听齐大哥说,一会儿会有一位医术超群的女大夫,来给姬公子看病,想来就是姑娘了。”
她口中的“齐大哥”是绣衣卫中的一员,名叫齐天牧。
方才便是齐天牧引秦窈上的楼,又因为突然被其他绣衣卫叫住,有些急事处理,秦窈才一个人走来了姬长夷的房间。
出行在外,为了避免麻烦,齐天牧便对外隐藏身份,说姬长夷只是位富家公子。
屋内女子请秦窈进内,一边为她倒茶,一边自我介绍道:“我叫江沁禾,也是个大夫,这两日,一直都是我在姬公子身边照顾,只可惜,我医术仍有欠缺,没能唤醒姬公子。
“不过好在秦大夫你来了,你先喝杯茶,然后便要辛苦你,赶紧给姬公子瞧瞧。”
她言语热络主动,如同东道主一般,十分自然地招待着秦窈。
见秦窈目光落在一旁的湿布巾上,又微红着脸解释道:“我虽医术不精,但还是能为姬公子做些日常护理的。
“方才我帮姬公子活动身体,见他出了不少虚汗,这才拿汗巾帮他擦擦,咱们同为女医者,姑娘应该也知道,治病救人的时候,往往顾及不了这么多,也就不拘什么男女之防了。”
秦窈自然知道,身为医护人员,治病救人时,眼里只有亟待救治的伤患,没有性别。
她自己曾作为一个外科大夫,在手术室里,什么该看不该看的,也见过不少。
江沁禾不过是像医院里的护士一样,在帮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清理汗渍罢了……
可即便秦窈理智上再怎么劝说自己,心中也忍不住有些郁郁。
就像是自己的私人物品,被人不打招呼地触碰了一样,让人感觉不适,不开心。
这种不开心,不但针对脸颊微红的江沁禾,也针对即便昏迷不醒,却仍有能耐招蜂引蝶的姬长夷。
即便她知道,这一切和姬长夷无关,却仍忍不住觉得有点点委屈,生他的气。
尤其是,自己骑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大腿内侧都磨破了,忍着疼第一时间来见他,却被一个本该是外人的女子,当做外人来招待。
秦窈觉得,自己大约是在吃醋。尽管这些不开心、生气和委屈的感觉,都很轻微。
她一边觉得不开心,一边又觉得这种感觉挺新奇。
她并没有接江沁禾递来的茶,而是看向江沁禾道:“齐天牧应该没有告诉你,我除了是个大夫以外,还是姬公子的未婚妻。而且,我这人有些善妒。
“若是为了医治我未婚夫,任你怎么对待他,我都不会介意,但我未婚夫身边应是不缺人伺候的,像擦身这种小事,能不用麻烦大夫的,还是直接交给底下伺候的人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