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她只是一个平民女子,遇到县主和平王自然是要行礼的,并且来时还要先通禀,去时亦要告退,得了应允才可离开……
尊卑有别。
即便她心中觉得秦窈是在故意羞辱她,也只能噙着泪退回屋内,不甚熟练地对着秦窈和床上的平王纳了个福。
她低垂着头,等待秦窈接下来的发落,整个人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再也没了前头指责秦窈时的嚣张和理直气壮。
这便是不可逾越的来自身份地位的压制。
秦窈本不想和江沁禾计较,抬出身份压人,但眼下姬长夷神志有失,她正焦急查不出病因,江沁禾却一味歪缠,她便也失了耐心。
她是装神弄鬼不假,可都是被逼无奈,也并未用这种手段害过无辜之人,至于她医术如何,被她救治过的人自有评判,也轮不到一个道听途说之人对她指手画脚。
“你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且告御状去,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在我面前或是背后编排我什么,可就不是被砸几颗牙的事了。”
秦窈无视江沁禾屈辱的模样,最后又警告她一句,方才让她退下。
待搅事的人离开,齐天牧立刻问秦窈道:“殿下怎么样了?可是恢复了?”
方才平王砸人的时候,动作如此利落,像是好了,可这会儿却又木木地一动不动起来,齐天牧的心便也跟着又揪了起来。
秦窈也头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医术。
姬长夷明显还没好,依照他原先的性子,即便觉得江沁禾吵闹,也不会直接就动手砸人的。
但他脉象正常,秦窈又查不出症结所在,柳无痕同她提起的后遗症里,也没有神志不清这一项。
她冷静下来,沉思片刻道:“且先等半天,看看会不会有好转。”
若是上次使用天赋的后遗症,半天后应该能看出好转。
也刚好趁这半天时间,仔细再给姬长夷做一遍检查。
齐天牧张了张嘴,目光落在秦窈拇指上的玉扳指上头,复又把嘴闭上,点了点头。
那枚玉扳指,是比指挥使令牌更好用的信物,拥有玉扳指,便可号令绣衣卫。
眼下殿下有异,绣衣卫便要听从秦窈的施令了。
两人说话间,又到了姬长夷服药的时候,绣衣卫及时送来的熬好的汤药。
齐天牧主动接过药碗,喂姬长夷喝药。
上一碗药便是他喂的,那时候平王虽然还昏迷着,但能正常吞咽,喂着倒也不费什么事,可这次,盛药的汤匙却死活送不进平王嘴里了。
大约因为这碗药又酸又涩,实在难闻,他把汤匙送到哪边,平王就把头躲到另一边,动作间还能看出几分机敏来。
齐天牧也不敢硬来,便求助地看向秦窈。
秦窈端起药碗,也试了试,姬长夷这次倒没躲,目光定定地落在秦窈脸上,但依然不肯张口喝药。
秦窈估摸了一下姬长夷的武力值,直接硬来,说不准自己也会和江沁禾一个下场。
她犹豫再三,对上姬长夷定定看向自己的目光,最后认命般地放下了床上的帐子,如同新婚之夜那般,自己先含住一口,又靠向姬长夷,轻轻碰了碰他略带苍白的双唇。
汤药被顺利渡进姬长夷口中,姬长夷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依旧追逐着秦窈,直到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这才松开。
一碗药很快见了底,姬长夷看看药碗,又看看秦窈,突然夺过空碗,往帐子外一递:“还要。”
屋内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开的齐天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