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做摸做样的,又是认可秦大小姐的功绩,又是承诺不会为难的,做出一副不计较的样子,背后却撺掇着平王,让人把重病的秦大小姐看管起来,任她自生自灭。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真是让人恶心!”
“平王也是个眼盲心瞎的,为了讨未婚妻开心,竟然滥用权柄,草菅人命。”
想到自己还对平王动过心,江沁禾越发气怒,语气也越来越急:“真不愧是神谕所说的‘天作之合’,你二人真真是沆瀣一气,蛇鼠一……”
“啪”的一记耳光,打断了江沁禾未尽的话语。
秦窈缓缓收回手,冷声道:“在扶风郡的时候,我便警告过你,要你注意言辞,但看来,你并没有放在心上。”
江沁禾被秦窈突然的耳光打得有些懵。
白天的时候,她也暗戳戳地对秦窈指桑骂槐过,但秦窈并未动怒,一直表现得都很温和。
然而面前的秦窈却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对上她的目光,江沁禾下意识竟想要退缩。
但一想到自己崇拜的榜样,很可能就要死在一场风寒中,便又咬牙梗着脖子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也要说实话,鸣不平之冤!”
“冤?难道不是秦思妩自己说的,大雨是上天对她的考验,她的风寒之症又是大雨带来的,平王殿下说这场风寒同是上天对她的考验,何错之有?
“既是考验,自然要善始善终,如果寻医用药救她,岂不是打断了考验,让她之前的苦都白受了?”
秦窈也知道自己这番话,有强词夺理之嫌,但她就是存了私心,不想听人说姬长夷的不好:“此事说来,是我和秦思妩母女之间的恩怨,你骂我也就罢了。
“但平王殿下为官以来,从未办过一件冤假错案,行事也一向光明磊落,甚至为了平民百姓伸冤,敢与先皇后娘家结下死仇。
“此次来岭南,近一个月的路途,他和绣衣卫日夜兼程,硬是提前一旬赶到,连歇口气都不曾,又连夜去了军营,他如果真像你说的那般草菅人命,滥用权柄,何至于要事事亲力亲为,这般辛苦自己?”
姬长夷虽然偏心她,但从不会对无辜之人下手,也从不会因为她,忘了事情的轻重缓急。
在来岭南的路上,姬长夷虽然特意等她一起同行,但在随后的路途中,即便她被马车颠得受不住,姬长夷也只是尽力安慰她,带她骑马,并未再在路上多耽误时辰。
最终,他们比大皇子二皇子来岭南那次,刨除被山崩耽误的时间,仍提前了将近一旬到达。
秦窈一瞬不瞬地望着江沁禾道:“你父亲也是为绣衣卫做事的,你该好好问问他,他的绣衣卫指挥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再来大放厥词。”
江沁禾有些被秦窈镇住,一时不敢与她对视。
其实,在得知平王的身份后,她早已经向父亲询问过平王的生平事迹。
父亲身为下属,对平王敬畏有之,但更多的是钦佩和赞许。以至于她了解过平王后,对平王的那点儿心思,非但没能消减下去,反而让她越发夜不能寐。
可正是因为她喜欢平王,便越发见不得他有一丝丝的不完美。
江沁禾压抑了许久的嫉妒心,再次蠢蠢欲动起来:“殿下再好,还不是被色相迷惑,有你这样的人常伴身侧,他日后哪里还能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