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沁禾这时候还会帮自己说话,着实让秦思妩十分意外。
不过,对方到底也算是帮了自己大忙,此时,她再看向江沁禾的目光,不禁带上了一丝可惜。
若早知江沁禾会对自己如此忠心,若不是大皇子逼得太急,让她没时间想出更好的除掉邬行云的法子,她是真的舍不得就这么丢掉江沁禾这枚棋子。
心中遗憾着,她又缓缓地看向江沁禾和王玄度,道:“江姑娘既已经承认和邬行云的关系,以及她帮邬行云偷盗青霉素方子的事,说辞又和那些越狱的反贼一致,都很肯定邬行云手中是有青霉素方子的,如此,即便邬行云一直不肯承认,事实也已经很清楚了。
“而我,私下里是帮她二人传递过私物,最多也就是有些不察之责,但却是万万不敢牵扯其中的,还请小王大人和县主明鉴。”
一直旁观的王玄度,也跟着点了点头,一锤定音道:“确实如此,多亏县主警觉,才没让他二人得逞。请县主放心,我这就把二人收监,必定给县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着,便朝随侍的仆人招招手,要把邬行云和江沁禾给带下去。
“慢着!”秦窈却阻拦道,“我还有几句话要问江沁禾。”
江沁禾二人此刻还在绣衣卫手里,秦窈不发话,绣衣卫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王玄度不想与绣衣卫有冲突,只得又让手下退了下去。
秦窈走到江沁禾身前,先问她道:“你知不知道,今天你若真替旁人顶了这罪,依照大庸律令,可是要抄家灭族的,你不怕死,也不顾你的爹娘了吗?”
江沁禾的眼睫急速颤动了几下,良久才哑声回道:“我并没有替谁顶罪,我自知对不起父母,只能下辈子做牛马偿还了,但我不能为了父母,便去诬陷旁人。”
见她依旧嘴硬,秦窈不由冷笑了一下,又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么做,就能用青霉素救更多的人?就是死得其所,死的伟大?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这次为了得到青霉素的方子,不惜放走了百十来号穷凶极恶之徒,只昨天一晚,他们逃往雁鸣山的一路上,四处烧杀劫掠,甚至屠杀了其中一整个村子的老幼,然后把青壮男女劫掠进了山里,做为他们的人质和供他们使唤的奴隶?难道他们的命的就不算命吗?
“你和幕后之人真的是为了救人吗?可我并没有看到你们用方子救了谁,但那些死去的人,却实打实都是你们造的孽。如果你们救人的前提,要先用成百上千的无辜百姓做献祭,那你告诉我,你们所谓的救人还是救人吗?
“你为虎作伥,替幕后之人顶罪,对方这次为了得到方子,能害死这么多的无辜之人,足见她并不是真的会爱惜旁人性命的,那她下一次便仍会为了利益,再害更多的人,你这一死,非但和大义不沾边儿,发应该被万人指责唾弃才对!”
秦窈一番指责,让江沁禾的头越来越低,似是焦躁一般,双手不停替绞着自己的裙子。
但这次却迟迟没有再出声,只是似乎想要躲避什么似的,恨不能把头低到胸口去。
秦思妩敏锐地觉察到,江沁禾似乎有些松动,她急忙打断秦窈,横眉冷对道:“说来说去,县主还是疑心于我,县主若是有证据,直接让小王大人把我下狱,我也毫无二话,但县主在江沁禾已经认罪,指责我的事又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这般含沙射影,甚至诱导江沁禾翻供指认我,恕我不能接受!”
“秦大小姐可是咱们岭南公认的活菩萨,人品自是没得说的,想来县主并不是疑心你,只是仍有些旁的疑虑罢了。”被点名的王玄度像是两遍都不想得罪,和得一手好稀泥。
趁机又说道:“我这就带两人下去审讯,定然查清事实,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