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真是好命,三公子年年都恨不得搜罗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给你……”
柳月兰阴阳怪气的念叨了一句,心中的酸意却是一股一股的往上涌:“只是,咱们王府虽然落魄,可这规矩总不能改吧?”
顿了顿,她抬起双眸看向薛平瑛的方向,轻笑道:“除了王爷以外,这府上最尊贵的便是王妃,三公子却每次都忘性这么大,总是先叫姨娘越到了王妃前头,要是传到外面,岂非落人口实,白白让人觉得咱们秦府没有教养?”
薛平瑛觑了柳月兰一眼,把她心底那丁点儿子算计瞧得清清楚楚,自是不屑给其当了枪使。
“无妨,大晟朝自建立以来,便尊万事以孝为先。”顿了顿,薛平瑛终于舍得将眼神儿落到柳月兰脖子上挂着的南海珍珠上,缓缓道:“本妃虽是嫡母,三哥儿总归是不似二哥儿,是养在本妃身边长大,加之出门在外,对自己的生母多有牵挂也是可以理解的。”
“姐姐宽厚,方才妹妹是在跟您说着玩儿呢~”
林香彤将脖子上的南海珍珠取下,鹅蛋儿般的脸上跟着荡出一抹甜笑,衬的嘴角处的梨涡愈发的生动、灵巧。
“那孩子虽是出门在外,但总念着嫡母不易。这南海珍珠,其实是专程寻来,给姐姐做生辰贺礼的。”
说着,林香彤伸手将珠子捋顺,带起一阵细碎的碰撞声。
一旁的雀儿极为有眼色,当即捧了手中的红木托盘走了过来,接住了那南海珍珠。
“砰——”的一声,是珠子落在木盘上的闷响。
林香彤抬手推了雀儿一把,将她送到薛平瑛面前:“姐姐,这珠子虽不珍贵,但毕竟是文儿的一片孝心,姐姐不会不收吧?”
薛平瑛没说话,也没伸手去接。
眼瞧着气氛僵持了下来,白白看着那珠子在自面前走了一圈儿的柳月兰却是坐不住了——虽然这东西不可能落到她的手上,但她摸一摸总不过分吧?
她都已经快忘记指尖碰到珍珠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柳月兰珠女出身,爱珠成痴,其父原是江南地方一个采珠匠人。
她因生的美貌被南下踏青的秦王一眼相中,带回了秦王府给了个美人的位置。
只可惜红颜易老,还没等她得宠两年,秦王府内便是涌入了络绎不绝的新鲜面孔。
好在她肚子还算争气,虽是没得个庶子傍身,但好歹还有两个女儿,也算是保住了自己‘宠妃’的一席之位。
然还没等她松口气儿,秦王府却是败了。
天知道当时她想偷偷摸摸的带两颗珍珠出来,差点儿没叫人当场扒光了衣服查验,吓得她当即把身上藏的那两颗极品珍珠丢了个干干净净,每每思及此,心中便是扼腕不矣。
今儿个林香彤一进来,柳月兰便是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要黏在了她脖子上挂着的南海珍珠上,只是碍于身份与面子,不好意思说罢了。
这会儿雀儿与薛平瑛两人对峙,却偏偏像是在折磨她一样——
就瞧着那颗颗晶莹饱满的南海珍珠在自己面前左晃晃右晃晃,粉白色的光直晃的她眼晕、心痒。
再也忍不住这种刺激,柳月兰直接上手,将盘子上的南海珍珠抓了过来。
指腹碰上那柔软细腻的触感时,柳月兰差点没激动的尖叫出来——她活了!她终于又活了!
只是兴奋归兴奋,上头薛平瑛还看着,柳月兰到底得守着王府的规矩。
不舍的又摸了两把,柳月兰福身,恭声道:“妾给王妃带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