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
若是一般人,话说到这份儿上也就停下来不在追问,可偏偏沈盼盼不一样。
她眼中又倔强的光芒闪动,衬的一双眼睛在烛火下看着亮晶晶的:“若真的是招娣不对,那问罪听罚,儿媳绝无怨言。”
——在沈盼盼的眼中,招娣是她带出来的。
——现在人不见了,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有知情的权力。
只是落在薛平瑛的眼里,这便成了赤裸裸的挑衅:沈盼盼,你是在怀疑本妃公报私仇还是在质问本妃的决定?”
“儿媳不敢。”
沈盼盼低头,声音中却不带半分退让:“只是招娣毕竟是儿媳妹妹,儿媳带她离家,自然是要护她安全。”
——呵,瞧着小嘴巴巴的…这是不敢?
——这要是不敢,恐怕就没人敢了吧?!
这般想着,薛平瑛脸上便涌上了一抹怒色——自秦家落难以来,当真是谁都敢欺辱到她头上去了!
方才的林香彤便也罢了。
毕竟现在整个秦家的吃穿用度都要指着她那个远在京都的好儿媳。
可现在沈盼盼这个一无所有的村姑,她凭什么顶撞自己?!
落在椅侧的手越收越紧,挨着那梨花木扶手的指腹上都泛起了一层青白之色。
心中的怒意也随之高涨而起,薛平瑛冷了脸色,黑黝黝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的落在沈盼盼身上:“听不出来你们世子妃糊涂了吗?还不快来人让她清醒一下?!”
“哗——”一声,候在一旁多时的呈祥捧了一壶热茶毫不迟疑的向着她身上破了上去。
沈盼盼闭了闭眼,湿热的茶水粘着发丝从脸上一点点滴落,又落在胸前的衣襟之上,倒是一滴也没浪费。
她的脸刚开始还有些刺痛,现在只觉得火辣辣的,已是有些麻木了。
“还想知道吗?”
瞧着沈盼盼狼狈的样子,薛平瑛气顺了。
这会儿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实在是犯不上与一个村姑计较。
脸上便又出现了笑意:“清醒了,便起……”
“儿媳还是不明白,请王妃直言,招娣到底在哪里得罪了什么人,竟是惊动了王妃,要王妃亲自出手罚她?”
薛平瑛的弯起的嘴角还未来得及上扬,便是直接僵硬在了脸上。
她看着如此执迷不悟的沈盼盼,怒极反笑:“当真想知道?”
顿了顿,她看了一眼呈祥的方向:“你来说。”
“是。”
呈祥福了福身,转向沈盼盼的方向,开口道:“奴仆沈氏以下犯上,尊卑不分。今儿个在柳夫人的宝香阁内出口不逊,辱骂夫人柳氏不说…借的,还是世子妃的势。”
说着,呈祥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世子妃不必对王妃心存怨怼,若不是我们王妃当机立断,罚了她平息柳氏的怒火,捅出来您纵容亲妹,欺辱尊长。您的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沈盼盼抿唇, 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