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斜了双眸过去,沈盼盼脸上是刻意做出的一片冷然。
沈招娣沉默了片刻,看着沈盼盼的目光有些发直:“我想离开。”
“去哪儿?”这回,反倒是沈盼盼有些坐不住了,她掀开眼帘,认真的看着沈招娣:“你如今不过二八年纪,沈家已经没了,离了我,你能去哪儿?”
沈招娣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想与沈盼盼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她默了片刻,忽而抬起了一直掩在身侧的手:“不知道…不过,我今儿来这儿也不是与你说这些的,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待得沈盼盼从她的手上接过那单薄的纸张,沈招娣这才复又道:“这是我被罚当天,有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给我的…我不认得那是谁,不过想来,姐姐应该知道。”
说完,沈招娣也不再多言,转身便想离开。
然就在她即将要踏出院子的时候,沈盼盼却是忽然叫住了她:“招娣,不管我对王氏怎么样,在我心中,仍还记得你是我妹妹。”
这话此时说出来可能有些虚伪,但是不知为何,沈盼盼就是觉得,若是自己此刻再不说的话,可能以后也就没有机会了……
垂了垂眸,沈招娣双眸忽然有些许的浸润,但是她还是没有回头,一步步的踏出了屋子。
屋子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沈盼盼取了火石将一旁的烛火点亮,打开那对折的整整齐齐的信封,细细研读之后,面色却是一沉——百晓令?!
她千算万算,竟是没能算到那人要自己从秦丰毅身上偷的,竟是一块儿百晓令!
相传,天下共有十二块百晓令,分别流于十二个江湖顶尖势力的手中,乃是号令群雄的信物。
芙柳阁曾经有一块,但是后来珍宝阁大火之时,这块百晓令却是不翼而飞。
彼时也正是谢忱从芙柳阁带走她的时候,是以很多人就将百晓令的失窃也怪在了她的头上,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偷了百晓令去讨好自己的‘奸夫’,可是没人知道,她根本就连百晓令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
借着跳动的烛火引燃了手上的信封,沈盼盼墨色的黑眸中像是起了一片厚重的大雾,让人看不清其中纷乱的思绪——秦丰毅身上这块百晓令,又是从哪里来的?
得百晓令者可号令群雄,却独独不能参与到朝廷的事情中。
也就是说,这块牌子在官宦人家手中,就真正的如同一块烧火的破木牌一般,根本就没有半分的用处。
那秦丰毅拿着它,是为什么呢?
还有,这块牌子,究竟是不是当年,芙柳阁遗失的那一块儿呢?
脑海中被各种纷乱的思想侵杂着,沈盼盼躺在床上,人却像是翻烙饼一般,怎么都睡不着。
好容易等到天将将要擦亮的时候才酝酿出了些许睡意,可是还没等她休息两个时辰,外面便是传来了贝嬷嬷的声音:“世子妃?世子妃,您还没有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