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陆琒脸上没什么表情,从一旁的内侍总管太监康禄海手中接过清茶,轻啜了一口:“可孤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
“奴才……”戎金的声音卡了一下,从没想过陆琒会不相信自己的话。
陆琒笑了,朱红色的唇瓣只有一边微微上挑,带着无限的冷意:“孤怎么知道,这不是你秦家为了脱罪,故意将这件事都推脱在燕王的头上呢?!”
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戎金的双腿发麻:“殿…殿下,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呀殿下!”
他以头抢地,声音悲戚,令人动容。
陆琒却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连看向他的眼神都没有动一下:“燕王可是孤最亲的皇叔,你在这里空口白牙就想污蔑孤的亲皇叔,你说…孤是应该把你打几个板子拖出去好呢?还是直接就地赐死呢?”
戎金身上颤抖的不由更是厉害,他下意识看向身边与他一同跪着的人,目光不解——不是都说皇长孙与燕王的关系不好吗?为什皇长孙此时还要护着一个无关紧要的皇叔?
沈盼盼将戎金的放映尽收眼底,目光落在随着他一起上前的那个人身上,眉宇微蹙。
“殿下觉得,臣要如何做才能获得您的信任呢?”
上前一步打断了戎金的话,沈盼盼目光直勾勾锁定在陆琒身上:“燕王谋逆之心,天下共睹…便是殿下您不愿相信,但是事实如此,臣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臣所言,没有一句假话。”
将手上还剩了大半的茶水递回去,陆琒终于舍得抬眸正视沈盼盼一眼。
他沉默片刻,忽然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去。
等到大殿上只剩下沈盼盼与他和康禄海三人的时候,陆琒方才一步步从金殿上走下。
他走得很慢,像是要无形中给她制造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沈盼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被陆琒带着走:“殿下,虎口关的事儿,您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陆琒脚步微顿,像是没料到这个时候沈盼盼居然还有胆子向他发问:“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不想再与他打劳什子哑谜,沈盼盼索性开门见山,道:“殿下,臣知道您对燕王杀心已久,臣……”
她的话还未说完,却听耳边‘唰’的一声,耳际一缕青丝落下,抵着她脖子剑锋冰凉刺骨,只消再往前咫尺,便能在她纤细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血口——
“世子当真好生大胆……”陆琒声音微顿,脸上已是再不见半分温和:“谋杀亲王,该当何罪?”
沈盼盼抿唇,垂下的眸子落了些许不解——任谁都能看出来陆琒恨不能将他头上那些叔叔们全部凌迟处死后请了道士过来,让他们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可现在当她真的将这个机会交予他手上的时候,他到偏偏端起了架子,当真是…虚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