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买这些粮食差不多要上万两银子,有这钱干啥不行,非得给那群灾民霍霍了,那些人早晚都得死,还浪费粮食干嘛,不如捐给我们呢,我家柱子正长个子的时候,整日都吃不饱。”
说话的这个婆子眼红的不行,心里直冒酸水,眼睛死死盯着车队,像是自家的粮食被抢走了一样。
“嗤,你也就想想吧,镇江府的新任县令是魏老的关门弟子,他捐粮食都是为了自家徒弟,你非亲非故的人家干嘛捐给你啊!”
那婆子旁边的人看不惯她,出口嘲讽道。
“哼,弟子了不起啊,听说那县令还是新科状元呢,现在还不是被发配到镇江府去,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呢……”
两人说话声音不小,人群后面的孙昊听得一清二楚,他眼里满是幸灾乐祸,沈宴清考中状元又怎么样,无权无势没有人打点,他就只能去最艰险的地方做官。
孙昊恨不得镇江府灾民再次发生暴乱,让沈宴清死在那里,他抢走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果然守不住,孙昊现在心里都是得意,但是想想柳如烟的吩咐,孙昊的脸蓦地沉下来。
“你去买粮食送到镇江府,别让我爹发现……”
孙昊本来以为柳如烟是看重他,然而却是让他筹粮送去镇江府,她怎么会认识沈宴清?
孙昊心中满是嫉妒,一定是沈宴清那个小白脸勾引了柳如烟,现在还唆使她背着柳丞相出钱买粮食救灾,孙昊嘴上虽然答应了柳如烟,但他心中各种算计。
绝对不能让沈宴清得逞,而且柳丞相肯定不希望镇江府好起来,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让柳如烟迷途知返。
京城的铺子得了柳丞相的通知不让大规模出售粮食,因为现在各处都缺粮,孙昊费了不少力气从周围的城镇买粮,他看着这三车加了料的粮食笑得阴险。
“出发吧!”
他倒要看看沈宴清这个有名无实的县令故意害死灾民,皇上会不会要他偿命,镇江府的百姓肯定也不会放过他。
跟他斗,沈宴清还嫩着点!
孙昊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他的下场,沈宴清不死就难平他心头之恨!
运粮的车队从京城出发,走了整整两天才到镇江府的边界,一群车夫看着外面瘦骨嶙峋的灾民心里都有些难受。
他们虽然知道镇江府受灾严重,但听说和亲眼所见不一样,城外饿殍遍地,干裂的土地寸草不生,枯黄的草根都已经被搜刮干净。
灾民们饿得只能抓地上的土吃,有些饿得狠的吃土都差点噎死,皮包骨的脸上两只眼睛凸起,却依然麻木的抓土吃。
这群车夫神情恍惚,若不是周围有同伴,他们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
“快点进城!”
“是!”
车夫们挥着鞭子加快了速度,他们早一刻进城,这些灾民也能早点吃到食物。
七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光穿过灾民的队伍就花费了小半个时辰,马蹄惊起尘土扑向周围,微风拂过车上的帘子被掀开露出里面的粮食。
本来神情麻木的灾民眼睛倏地亮了,他手指哆嗦着指向马车,破锣嗓子发出干哑的声音。
“粮食,是粮食.……我们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