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是，是的，臣这就开副解暑的方子。”

薄夜挥挥手，让他退下开方子了，转头看着昏迷中的木檀，眼底浓的好似化不开的墨。

木檀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个觉，也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一个威风赫赫的老人，老人说，她该叫他外祖父。

老人跟她讲了他的一生，讲他为了家国百姓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包括自己的血脉。

木檀便问他，后悔吗？

老人笑了：“不悔，此生不悔！”

不悔，此生不悔……

老人很快从她的梦里消失了，但他的话，却一直回荡在她的耳畔，哪怕睁眼醒来时，依旧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醒了，感觉如何？”

耳边响起薄夜熟悉的声音。

木檀没有精力去分辨他声音中的复杂情绪，眼神没有什么焦距地看向他，声音沙哑：“不太好，这里难受。”

她拉着他的手，一把怼在自己的胸口上。

掌心柔软的触感，让薄夜猛地一僵，他连忙抽回手，然而木檀很用力，根本不让他退开，“我看到了他，他跟我说，不悔，此生不悔……”

“你说，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愚蠢的人啊，为了所谓的家国百姓，奉献出了自己的一生不算，还把自己的儿子都奉献进去了，最终落得个绝后的下场，他还说，不悔……”

薄夜本来在听到木檀说她看到了他，那个他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直到在听到她的后话，才知道，这个他，的确是男子，却是她的外祖父。

“木檀！休要侮辱老将军！”

木檀此刻好似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依旧在喃喃自语：“他这样的人，我一向觉得虚伪，人不为几天诛地灭，我就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那么无私伟大，为了所谓的信仰，连命都不好了，人活着就该跟我一样，随心所欲，任何事，任何时候，都该以自我为中心……”

“可是，我这里又很难受，我又忍不住敬佩他，不该是这样的啊，都怪这个破世界，破地方，居然把我变得不像我了……”

薄夜不说话了，看着她，听她说。

随着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原本腾升起来的旖旎，渐渐挥发。

然而随着木檀越来越激动，薄夜只好点了她的睡穴，让她沉沉睡去。

看着她逐渐安静下来的睡颜，薄夜慢慢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在半空中转了个方向，落在她的脸上。

“没有国，哪来的家？国若不强，苦的只有百姓。”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伟人，只不过是所坚持的路不一样，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薄夜待了会儿，给木檀盖好被子，方才出了内室。

“好好照顾你们主子。”

“是。”香姑和小桃应道。

薄夜从永安居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万重上前来：“王爷，下人送来消息，盛家大爷去了老王妃那。”

薄夜嗯了声，“让暗卫盯着，本王要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是，还有一件事王爷，侧妃娘娘想要见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