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过一瞬,她脚步一顿,站在了原地。
就在她身后,李秀正看向她。
她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在那里站了多久。但想必,她刚刚丢人的样子,全被他看到了。
一时间,她整张脸都发了烫,越发的难堪,又颇有些恼羞成怒,迟疑片刻,走到他面前,凶巴巴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了!”
李秀知王爷在此,并不多言,侧身将路让开,收回眼神,不再看她。
李珂儿身子微僵,好半晌,恶狠狠瞪他一眼,跺脚跑了。
她身后侍女,更不敢在河东王府多待,急忙追了上去。
李秀是奉命前来,替石山告假的,石山言称王爷曾答应他,回到汴州便会允他休沐十日。
他本想亲自前来和王爷说,但奈何家中母亲看他看得严,让他尽快准备提亲事宜,娶了那个她早已为他相看好的姑娘,并连带着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都全部完成,他如今是焦头烂额,实在是分身乏术。
恰好李秀从封丘邑回来,又去看望他,他才赶紧托李秀来向王爷告假。
等李珂儿跑远,再也瞧不见身影。
李秀才步伐沉稳,走到萧誉面前行礼,而后开口将来由说明。
萧誉眼神落在他脸上,而后极淡的开口道:“让他安心休息,娶亲要紧。”
李秀颔首,再不多言,施礼退下。
阿蛮起先到抄手游廊时,正听到李珂儿骂她是狐媚子般的女人,她脚步一时停住,躲在了廊柱后。
觉得此时,她要是贸然出现,恐怕气氛会更加难堪。
竹香倒是听得义愤填膺,恨不能出去和那李珂儿吵一架。
等人都走完,阿蛮轻轻松了口气,脸色微缓,收回在萧誉身上的视线,转身就要回卧房。
竹香正欲跟着小郡主上前,去找王爷,未曾料到,小郡主竟转了方向,一时有些迷蒙,但很快就跟了上去。
阿蛮本是想唤萧誉,尽快去看李述,刚刚却无意间听到,李述病重为假。
她竟也颇有种被隐瞒的不悦之感。
但这感觉却极淡,并不如李珂儿来得强烈。
她现下只想躺到床榻上,好生休息。
竹香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眼看快要到卧房,忍不住小声嘀咕道:“郡主刚刚何必藏起来?分明就是她上门找茬,就该当面对质。”
阿蛮看她一眼,又忍不住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含糊道:“我本就不欲同她计较。”
稍稍停顿,她想了想,又极慢地开口道:“于我眼中,她不过一顽童。”
竹香瞠目。
阿蛮已不管她再说什么了,扶了扶自己的腰,颇为苦恼地开口道:“在马车上坐了几日,竟似要将腰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