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牵起苏团儿的手不给她一丝反应的时间,就拉着她走了出去。
哪怕一个眼尾余光都不肯再留下。
李云乔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就那么流淌下来,从脸颊滑落至下巴,滴答落在地板上。
目光里面的恨意阵阵朝外涌动,她就那么站在那里,捏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好几次忍不住想发作,但好几次,又都迫使自己全部隐忍下来。
她都已经走到这一步,怎么会自乱阵脚,让之前做的都前功尽弃...
不,她不能!
“二姑娘,麦穗就这么没了...”红袖跪在麦穗的尸体旁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做这些事,分明都没错!要是换了奴婢常年在皇贵妃跟前侍奉,早就承受不住了,麦穗隐忍到现在,得多不容易。”
她不停拿手擦眼泪,接受不了麦穗死亡这个事实。
“红袖,现在你知道,像我们这种人,活着有多么卑微了吧?”李云乔看向眼中背影消失的方向,“活着的时候,没谁会在意,死了,也就死了,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没出生在这世上,那该有多好,这世间疾苦,真的太苦了。”
她眼神涣散,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席话说得有气无力,其中暗含绝望。
听到李云乔这么说,红袖抬眼看向她,正好看到她两行泪珠子大颗落下,她心疼得不行。
“小姐,你不能拿奴婢们跟你一起做比较,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命贱,小姐你不一样,你是相爷的女儿,是相府二小姐,你有大好前程,可不能跟咱们相提并论。”
从李云乔的话里听出不对劲,她赶紧出声如此说道。
“相爷的女儿,相府二小姐?”李云乔淡淡笑笑,“红袖,相爷的女儿,只有李蔓蔓,相府的二小姐,只是李蔓蔓取乐子的东西,现在李蔓蔓出事了,众人便将矛头对准我。”
“二姑娘,皇上不会以为皇贵妃的事,是二姑娘指使麦穗做的吧?”
红袖看到李云乔通红了眼眶,眼泪无声的流下,她满脸担忧的问。
李云乔没有说话,只是垂了垂眼,表现出伤心落寞的样子。
虽然她没回答,但红袖已经知道了答案。
“真是气人,皇上怎么能平白冤枉二姑娘?”红袖打抱不平,“二姑娘心地太善良,被皇贵妃欺负就罢了,怎么这宫里,都没人对二姑娘好,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人善被人欺。”
李云乔暗自捏了捏帕子。
红袖的反应,正是她想要的。
她的身边没有几个能重用的人,麦穗那丫头,看着胆小怯弱,但关键时候,却很豁得出去,这不,临死之前为她做了件大事,也算死得其所了。
况且,她的死,还不用她动手,顾城风直接帮她解决了。
眼下,她需要另寻目标,毕竟,她想除掉的另外一个女人,还安然无恙地活着,并独享本该属于她的男人。
思及此,她泪眼朦胧地看向红袖:“麦穗死了,我难受,可我连哭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只要我落泪,他们就会将这件事扣在我的头上...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麦穗被杀,还要装作跟她没任何牵连,倒不是我怕死,我是怕我死了,娘亲就没了依靠,你也会被夫人卖给下家。”
“这件事本来就跟二姑娘没关系!”红袖愤然出声,“贵妃娘娘也真是的,刚才皇上要撵二姑娘回相府,让二姑娘那么难堪,贵妃娘娘都不开口说一句话!亏得二姑娘平时对她那么好,又是亲手做栗子糕,又是在她出事的时候没日没夜的抄录佛经,手都抄破了!”
越说,红袖就越对苏团儿生出几分埋怨,心里更加认定,苏团儿不值得自家小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