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
只是微微拱手行礼,轻声道了一声:“张彧拜见淑妃娘娘……”
淑妃没有理会他,像是没听见一样。
于是,张彧抬脚朝前几步,离得她更近了一些:“这么晚了,娘娘怎么还未歇息?”
淑妃还是没有立即说话,她转身目光沉沉看向张彧,唇角微勾,勾勒起一抹凉薄笑意。
“这么晚了,你不也还没歇息吗?”
张彧低下头去,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的对话,越发的生疏了,再不似从前,无话不谈。
这种存了芥蒂的谈话,让人心头沉闷压抑,却又做不到掉头离开。
空气沉寂下来,屋外的风比之前还要猛烈,纵然人在屋子里,还是能清晰听见呼啸而过妖吼声咆哮。
狂风透过窗户肆意而入,掀飞淑妃的裙摆,将她披散的发丝吹飞在空中。
见她穿得单薄,张彧滚动喉结咽了一口口水,抬脚越过淑妃,走去窗前伸手将窗户严严实实关上。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几分,虽然还是能清晰感受到屋外的嘈杂,但此刻,这间充满茶香味的小屋,让人莫名踏实安稳,仿佛屋外的风雨再大,皆与这里无关。
张彧关好窗户后,走去榻前的衣架上取下挂在架子上的披风,折身大步返回,披在淑妃的肩上。
“今晚天色骤变添了凉意,淑妃娘娘定要注意保暖才是……”
他拱手如此说道,后退两步,与淑妃之间重新拉出一条该有的距离。
披风落在身上,是他替自己披的….有那么一瞬间,淑妃的心如同被骄阳烘烤,暖意充斥在整个心房,蔓延至全身,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再一看眼前的张彧,与他们之间横着的距离,她苦涩的笑笑,好不容易有的温暖瞬间又坠入冰窖一般。
她不该奢望什么的…他对她的关心,都不过是一起长大的情谊,就那么简单….
他们已经从最熟悉的人,变成了陌生人,且永远回不到过去。
“既然刻意与我保持距离,怎么又在深夜过来我这朱华阁?你踏入朱华阁那一刻起,就已经会被人非议,这些你都不怕,替我披件披风,倒是怕了…”
这句话,多少有些带着置气的意思。
张彧一时语塞,他放下拱着的双手缓缓直起身子,垂眼看向就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淑妃。
屋内掌着的灯火就搁置在他们身旁正中的圆桌上,光辉灼灼,从他的角度,正好能将她眼中的哀愁悲凉全部揽进眼底。
暖色烛火打在她的身上,让此时的她看上去孤寂又凄楚,说不出来的惹人心疼。
这样的兰婉儿,再不是从前那个率性洒脱的她…
“张彧过来,是有事要告诉淑妃娘娘…..”
张彧错开与淑妃交织在一起的目光看向别处,声音压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