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彧见淑妃神色淡淡,甚至有了几分反感,他知道再说下去,会更惹得她满心的不痛快。
她本来对那位贵妃娘娘,就诸多的布满,认为她鸠占鹊巢,霸占了本该属于安安的一切,身份地位,皇上的疼惜宠爱.....
张彧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如同被搅动得到风云直压顶而来,他起身拱手对淑妃一礼:“我听到这话的时候,被吓到了,失去方寸,这才想与你说说,你先别多想,是真是假,我自有法子判断,等有结果后,我再来找你,你先歇息。”
话落转身离开,走出去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扭头看向淑妃拢在袖口中的手:“手上的伤记得擦药.....”
淑妃抬眼看向走到门口的男人,她的眼里早已在他起身的那一刻蒙上了一层水雾,好在他与她隔得远,所以她不必说服自己掩饰情绪。
“不必担心我,”她艰难启唇,“要是不是你要的那个结果,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动她......”
隔着一段距离,张彧看不清淑妃的表情,但是能从她的话里听出下了某种决心,上一次她出手,就是给个下马威,下次的话,就是动真格了...
他不由得蹙紧两道浓密剑眉,深深看向淑妃几眼,而后折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脚步声消失在不断侵袭这座阁楼的狂风之中,要不是亲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淑妃会自以为他并未离去。
以往他每次走远,她都会将他的脚步声牢牢印刻在心底,可这次,却被风雨搅乱,搅得人心底生烦。
因为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她匆忙起身提着裙摆冲去窗前,然而院子里灯盏被狂风摧毁,如同黑洞一般的黑暗撞入眼底,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身影。
她打开窗户,这样视线或许清晰一点,也顾不得寒凉的风粗暴的掀起的她的白衣与青丝,刮得脸颊如同刀割一般生疼。
可映入眼底的,还是那空洞的黑,感受到的,是狂风无情将她席卷。
这种感觉令人恐惧窒息,她太害怕他忽然某一天从她的世界里消失,那样的话,她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毕竟自从一见到他,就喜欢上他了啊,那么那么的喜欢,甚至都忘记了爱惜自己。
一直站在窗户前很久,她就那么直勾勾盯着院子,直到南栀发现站在窗前的她,小丫头惊呼了一声,而后匆匆跑上楼来。
“娘娘,这么大的风,你为何站在窗前,被吹病倒可怎么办?!”
南栀不由分说将她从窗前拽开,而后“砰”的一声紧紧将窗户合上。
就是关窗户这么一会儿功夫,都觉得那风迎来让人受不了,呼吸都很困难,更别说自家娘娘在这里这么站着。
南栀扭头看向神情落寞的淑妃,心下担忧得不行,走过去摸了摸淑妃的手,凉得可怕,哪里还有温度可言。
“奴婢都以为你睡了,哪知你竟然站在窗户边,今晚的风这么大,院子里的青竹都被刮断了好些,娘娘这身子哪能受得住。”
一边说着,南栀一边拽着淑妃走去床边,掀开辈子将她摁进了被窝里:“娘娘在窗前站了很久了吧,身子都凉得不成样子,您先躺下,奴婢去备个汤婆子。”
说完,南栀就急匆匆走了。
淑妃躺在床上望着帐顶,目光空洞无神,她抬起自己被烫伤的手,身体跟心都冰凉的,唯独这只手背,似乎还残留他当时的掌心余温.....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够让她不那么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