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淮盛又不是对她情根深种,为什么非要留下她?
如果说之前想要离开这里,不过是为了出去治好自己的腿,但现下,她只觉得这府中危机重重。
顾淮盛未必信任她,她今日的所作所为,保不齐那个太后后面还会派人前来杀她,她差不多就是一块被扔在砧板上的肉!
哪怕不能出去,也要想办法自保……
季思宁的脸色越发凝重,抚摸着隐隐作痛的脖颈坐起来走到案前,提笔开始写下几样药方。
另一头,顾淮盛神情散漫坐在书房中,看样子似乎对今晚的事情毫不在意。
没过太久,暗卫悄然进了书房,跪在他跟前恭声道:“督公,今日值守夫人院子的护卫都带到地牢问过了,嘴边很严,一个都不承认。”
“不认?难不成还要我手把手教你,如何撬开他们的嘴?”
顾淮盛冷笑:“敲断骨头,拔掉爪牙,骨头硬又如何,打断了还能硬的起来吗?”
暗卫忙点了点头,恭敬应是,似乎斟酌了一阵才小心翼翼开口:“九千岁,您不担心是那季思宁自导自演,想博取您的信任?”
“自导自演,怕也没有将自己小命豁出去演戏的蠢货。”
顾淮盛端起茶呷一口,语气淡漠:“方才本督若是再去晚些,料想明日这府里,怕是就要办丧事了,还有那刺客的内应……假如那女人不提醒本督,本督怕是真要着了道。”
暗卫显然不曾想到这一点,忙吹捧道:“九千岁英明!”
“莫要在此聒噪了。”
顾淮盛冷冷看她一眼:“太后如此心急,怕是已经开始怀疑我和陛下所行之事背后有何深意了,你须得小心行事……本督现下与陛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暗卫悚然一惊,赶忙退下。
翌日。
季思宁昨夜睡得太晚,直到日头要正午才打着哈欠起了身,推开一看,便被外头的情状惊住了。
一群全副武装的锦衣卫守在门口,还有一群花匠正在小心翼翼往花圃里种着什么。
“都担心着点!这花儿一株便价值千金,便是掉了片叶子,你们都赔不起!”
管家训斥着那些花匠,看见季思宁起身,忙赔着笑迎了上来:“夫人醒了?您午膳想吃些什么?”
“这,这……”
季思宁目瞪口呆的看着花匠们将一株株品相极好的绿牡丹种进花圃,半晌不曾回神。
太奢侈了,这些花都是……
“喜欢吗?”
一道修长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季思宁抬头,便看见顾淮盛脸上带着和煦的笑,身上难得竟然带了些温柔:“昨日看你很喜欢那绿牡丹,本督便着人采购了些连夜送过来,夫人可还满意?”
“满,满意……”
季思宁从未想过顾淮盛会为了她这般大手笔,心中不仅有些忐忑,还甚是狐疑。
若没记错,这绿牡丹是西域羌国的国花,几乎只有皇宫中才有这样的奇珍。
羌国与北朝在新皇登基时便断了商路,甚至可以算是有些龉龃,连路远这相府公子重金求购,都只弄到一株。
顾淮盛究竟有多手眼通天,才能眼都不眨弄来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