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太……”

顾淮盛的眼神忽然更加冷了下来，手上一用力，就想掐断那男子脖颈，季思宁却忽然扑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九千岁，他也是关心则乱，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

虽说季思宁看不惯医闹，可他夫人中毒不轻，似乎还怀了身孕……如果直接把这人杀了，他夫人谁照顾呢？

“你倒是好心得很？”

顾淮盛依旧没放手，反倒冷冷一笑：“西蛮子和北境的仇不共戴天，你怜悯西蛮子？”

“西蛮子也是人，他妻子怀孕了，哪怕要治罪，也可以等他妻子康复，孩子出生。”

季思宁不懂西域和北境有什么仇，现代都还有缓刑呢，真要治罪，也不用急在这一时。

那男子听闻妻子有了孩子，眼泪大颗大颗砸了下来：“孩子……”

顾淮盛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怔了怔，嫌恶的将那男子扔开，拿出手绢擦了擦手，不经意藏起虎口胎记。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带去京兆尹府赏他五十板子，能活下来，便算是他命好。”

男人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冲着季思宁生硬开口：“夫人对不起……求求您照顾好我夫人！我，我会报答您，也会给您赔罪！”

季思宁不由得按了按眉心。

作为大夫，她不想把病人扔下不闻不问，可是那个男人，也太不讲道理。

顾淮盛看着那西域男子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看来，这人留不得……

他扫一眼季思宁：“你还有什么事要忙？”

“买些药就好了。”

季思宁乖巧回应，看一眼那脸色虽然好转，却还在昏迷的女子，犹豫一瞬：“她怎么办？”

顾淮盛似笑非笑：“夫人难不成，还想把人带回去？”

季思宁的确是这般想的。可是看顾淮盛的态度，怕是不会同意。

要不，让这掌柜的看护？

可是这掌柜的瞧着人品实在不怎么样，说不准会……

“罢了，夫人这般善良，我这做相公的，总不能拖了夫人后腿。”

季思宁心里正纠结，男人的手忽然揽上她的腰，冲那些锦衣卫淡道：“将这妇人带回府上安置，夫人在这里购置了什么药材，也都带走。”

那掌柜的早已吓得瞠目结舌，哪里能想到那出头的女子竟然是九千岁的夫人！

他可是瞎说话，害得夫人差点被那西蛮子害了啊！

他谄媚道：“夫，夫人，小人亲自将药材送来！不劳烦您！哪怕是那单子上没有的，小人也想办法去寻！今晚便送到府上！”

季思宁知道他是怕自己记仇，也未拒绝，低眉顺眼跟着顾淮盛上了车，手腕却忽然被顾淮盛拉住。

“九千岁？”

她狐疑又局促的看着顾淮盛，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您……”

“别怕，夫人。”

一只修长温热的手缓缓落在她颈后，男人的声音分外温柔：“本督只是没想到，夫人的医术如此厉害，连将死之人都能救活……不知夫人还有什么秘密，是本督不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