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大人在说什么啊，我有些听不明白……”

季思宁眨了眨眼睛，想装无辜把这件事情搪塞过去。

“好了，别装了，本督刚才在门口都听见了。”顾淮盛没有抬头，淡淡的说道。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季思宁转了转眼珠：“就是那日我在旅店吃午膳，有人来闹事，路公子来帮我解围，跟我套近乎，估计是季思雨让他帮忙给季康杰治理黄河水患的事情求情，被我给骂回去了。”季思宁简单的带过了一句，就想要转移话题：“说到这儿，治理水患的事情怎么样了，我看啊，除了修建堤坝以外，还应该加些别的措施，以后才能真正有永绝后患。”

胳膊上的药膏抹的也差不多了，顾淮盛放下小瓷瓶，饶有兴趣的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心中纳闷她能有什么好的方法：“夫人说来听听。”

季思宁高中那会儿的时候地理学的可是很不错，自然是知道现代怎么处理黄河水患的问题，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和笔，顾淮盛起身拿来递给了她。

“想要治理黄河水患，我觉得要从三个方向入手，修建堤坝自然是必须的，堤坝确实可以在黄河水量大的季节抵挡河水，但是，这黄河绵延万里，若是碰到大规模的水灾，堤坝抵御不住的时候，水患还是会如期而至。”季思宁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出了黄河干流的形状，抬头看了一眼顾淮盛，他没有什么异议。

“并且，不知道总督大人注意过没有，这黄河水的含沙量极高，长此以往，河床必定会升高，若是夸张点来说，可能会变成“地上河”，我认为在修建的堤坝的同时，要命人拓宽河道，这叫开源，开凿旁支，此为截流。不知总督大人觉得如何。”

季思宁说着，在纸上将黄河的主干流加粗，然后分出了几个旁支。

“好！”顾淮盛如醍醐灌顶，拍了拍手，指着旁边的几个分支说道：“夫人这个方法极妙，若是开凿旁支，还能缓解附近地区缺水少粮的现状，夫人好生聪慧啊，不知道夫人这方法，是从何而来啊。”

顾淮盛一边说着，一边将季思宁手下的图纸拿了起来，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不过……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若是要开源节流，必定是要用不少银子，陛下一直为国为民，前些年天灾，民不聊生，所以陛下上位以来一直降低税收，现在国库空虚，若是要按照夫人说的来办，银子还得本督想办法。”

季思宁听了这话有些震惊，昨日上街的时候，馄饨摊的老板一直说顾淮盛之所以要抢下来修建堤坝这个苦差事，就是因为陛下拨款多，能从里面捞到不少油水，不过今日听顾淮盛说的，这国库亏空，谁拦下这个差事，便要自己想办法掏钱。

顾淮盛见季思宁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叹了口气：“夫人有所不知啊，现在朝廷就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朝中贪官太多，但是又都是太上皇的心腹，须得顾及面子，另外就是这些老臣已经很有经验，根本查不出来他们贪污赈灾款，贪污建筑款的证据，陛下年幼，没有经验，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听了顾淮盛的话，季思宁对他倒是很有改观，自己看电视剧的时候也时常能看见里面的东厂督公，都不是什么正派人物，一心就想着往身上揽权和贪污财务，她笑了笑，调侃顾淮盛道：“大人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莫不是是个假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