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快三十年,不怕人心险恶,不惧豺狼虎豹,偏偏对这么个贱奴没半点招儿。
“听说你快要走了,我赶紧试试新针法!”
仓梦诛手速极快的脱掉他的衣服,只给他留一条单薄的中裤,手法熟练,让两个男人都觉得身上一凉。
“咯吱吱~”
耶律恒恨得直磨牙,不敢多说一句侮辱她的话。
上次骂她贱奴,她让他屎裹裤兜、颜面尽失,还用药水泼他,让他整整痒了三天;
上次他故意说些下流话刺激她,结果一针封喉,让他嗓子火烧火燎,废了五天;
上次他对着她起反应,她嫌弃的撇撇嘴,往他下腹部扎了三针,一柱擎天秒变海参倒掉,惊得他瑟瑟发抖……
仓梦诛对他做过的恶,罄竹难书,他被绑在柱上无处可逃、无可奈何。
诶?
等等!
她说他快走了!
这么看来,两国应该还会以议和收场,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把她弄到匈奴?
她加注在他身上的屈辱、痛苦,他要加倍讨回来。
他要让她生不如死!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从耶律恒嘴里发出,帐篷的帘子刚好被掀起,走进一群穿大雁、白鹤官服的男人。
“简大将军,这是何意啊?”
余柒作为这次议和的主要官员,到军营先确定匈奴王子是否完好无损?
这对议和事宜的推进至关重要。
“耶律恒身子不太好,我请大夫帮他看看!”
简少雄面沉似水,冷声为仓梦诛介绍议和官员。
大魏历来文武不和,相互看对方不顺眼,但武将距离皇帝远,文臣多为天子近臣,亲疏远近一下子就对比出来了。
“余柒、庄伲、胡辉……啊!我想起来了。”
仓梦诛恍然大悟,握拳捶了下手心儿。
“你们就是给匈奴送城池,还送钱的‘鸿胪三傻’!”
简家父子听到她直白的讽刺,均转头憋笑,三个文官气得头顶冒烟儿。
她哪里来的野丫头?
“简少雄,你手下军医侮辱朝廷命官,还不快把她抓起来行军杖?”
余柒当初跟着上官谈和,全程就是个背景板,上官却要求议和书主理人写上他的名字。
庄伲是副手,胡辉是译官……从此他们仨在大魏史书上留下最臭的笔墨,在老百姓的心中拥有最差的名声。
这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被慢慢淡化,今天被一个年轻的娘子旧事重提,比当众扇他耳光更让人难堪。
“她不是我的军医,是我请来给子安治伤的大夫。”简少雄握拳清咳,“子安为了擒住耶律恒差点死在阵前……”
他每次跟仓梦诛说话,不是被她气的牙疼就是头疼。
现在看她怼别人,还是怼他们家的死对头,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百病全消。
“你一个民间大夫,敢辱骂朝廷四品大员,我要送你去官府治罪!”
余柒不想跟匈奴打交道,上官觉得他有过一次和匈奴谈和的经历,硬是把他们仨凑成堆送到边城。
进了边城地界,老百姓的眼刀子戳穿他们的皮肉,细细凛凛的疼。到了军营,半个时辰没到又被一个小娘子当面辱骂……这让他如何能忍?
“辱骂?”
仓梦诛觉得耶律恒笑声很吵,一针扎入脖子,他只能发出“咴儿咴儿”的声音。
“你怕是对‘辱骂’两个字有什么误解,我说的分明是实话。不信,你到大街上问问,百姓是怎么说你们的?”
她来边城几个月,听到他们仨人的名字,百姓骂的才叫精彩,充分展现当地语言魅力,她只是实事求是的说出中肯的评价。
“简少雄,你还不快把她扭送官府?”
余柒气得跳脚,仓梦诛慢条斯理的收银针,简少雄沉默的想对策。
“你确定要我去官府?”仓梦诛斜了余柒一眼,“你们到官府要阐明当初议和的细节……不然,怎么证明你不傻呢?”
“你!”
余柒气血翻涌,两眼一翻,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快!把余大人送回去!请军医!”
简少雄语气很急,神情却很放松,背对着仓梦诛给她比了个大大的赞。
别的不说!
她用嘴皮子把一个文官气晕,是他多少年都未完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