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贵妃从入宫就住在冷宫。
她的位份除太后、皇后之外最高,皇上很少见她,仿佛宫里从来没有这个人一般。
冷宫里的太监历来跋扈,他们面对冷贵妃的时候吓得像老鼠见了猫儿,她要啥给啥,生怕慢一点儿,后院枯井里又多一具尸体。
李承背手站在冷宫门口,冷韫住在这里,没有增加人气儿,反而多了几分阴森。
“皇上,要进去吗?”
乔琪问得小心翼翼。
宫中早有传闻,冷宫闹鬼,半夜总能听见哭声,或者压抑的惨叫。
更有甚者传言,冷贵妃就是厉鬼还魂,不然为什么一进宫就住在冷宫?
大家说的有鼻子、有眼,皇上知道也不禁言,任其自由发展。
“……要!”
李承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走入他不愿意踏入的冷宫,去见他这辈子不愿意见到的人。
“哟~稀客啊!”
冷韫见到李承也不起身,摆弄她面前的茶壶,一副慵懒冷艳的模样。
她身后站了一群模样俊俏的小太监,原本给她捶腿捏肩,皇上来了,他们就低眉顺眼的站到后面,一副不敢直视龙颜的模样。
“我有事跟你说!”
李承站在正堂中央,哪儿也不坐……他嫌脏!
“说呗!”
冷韫换了一条腿,点了点膝盖,让小太监上前捏腿。
“哼!”李承冷哼一声,“仓梦诛入京了,今天下午到的汴梁。”
“你说什么?”
冷韫一脚踹开小太监,再无刚才的慵懒肆意,冲到李承面前,想要薅住他的衣襟被他侧身躲开。
“你的好徒弟,仓梦诛来汴梁了。”
李承见她像疯女人一般,弹了弹胸前看不见的灰尘,心里舒坦了几分。
“她来便来了!”冷韫梗着脖子,“我是她师父。她还能欺师灭祖的来杀我吗?”
她话说得硬气,腿却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裙摆如同水中涟漪,层层绵绵。
冷韫最后一次离开药王谷,做了件不可饶恕的事。
当小仓梦诛满身是血的从屋里出来,那双比饿狼还凶狠的眼神一直都是她噩梦的源头。
“她不能吗?”李承觑了她一眼,“当年你不也是杀了师父后继承的药王谷吗?
欺师灭祖、杀师成仁……不是药王谷的传统吗?”
“你来这儿是为了看我笑话的?”冷韫站直身子,倨傲的看着李承,“她来了,你也不好过。
不要以为你给她的承诺就可以不兑现。
仓梦诛心眼儿比我还小,瑕疵必报从不失手。
你与其来笑我,不如想想怎么对付她吧!”
“哼!”
李承欣赏了一会儿冷韫色厉内荏的模样才缓缓开口。
“我欠她的承诺都可以兑现,你欠她的是一条命……你给得起吗?”
“你给老娘滚!!”
冷韫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镇定,拿起花瓶就砸。
乔琪急忙挡在皇帝面前,花瓶砸在身上生疼,还被碎瓷片刮伤了脸,他依旧没有躲开半步,护着皇上出了冷宫。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疯女人!”
李承抱着头出门才敢骂,扫了一眼身边老奴才的伤。
“让乔二陪你去一趟太医院。”
“谢皇上!”
乔琪忍着疼,一直把皇上送回御书房才带着一瘸一拐的乔二去太医院看伤。
他是看着皇上长大的老奴,侍奉过两位帝王,对这爷俩可谓是非常了解。
皇上对外交虽然软弱,但对内态度可从来都不软和。
这个叫“仓梦诛”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让宫里两大巨头谈及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