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伸出来!”
仓梦诛松开左手,放到右手腕上,闭目良久,站起身,头贴在陈阳华的胸口,听着里面过快的心跳。
“仓谷主……好了吗?”
陈阳华从未跟娘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她们喜欢他的脸,看向他身子的眼神带着可怜又鄙夷的神情。
她双手撑着他轮椅的扶手,身体最大限度与他拉开距离,腰肢纤细,翘臀浑圆……他转头咬了咬唇,像个青涩的毛头小子。
“你们在干什么?”
简稀骑马而来,远远看着仓仓趴一个男人怀里,那标志性的轮椅,只有宰相家的三儿子—陈阳华坐得起。
“诊脉!”
仓梦诛伸出手,简稀气哼哼的拿着帕子给她擦,力度之大,她的手都有些肿了。
“疼!”
“哼!”
简稀白了仓仓一眼,再低头看她肿起来的手,神色有些愧疚。
“仓谷主,我家郎君的病……”
陈思心焦如火,见不得他们黏黏腻腻的撇下三郎君不管。
“快则三月,慢则半年。你们可以准备后事了。”
两句陈述,判了陈阳华的死亡期限,他高高吊起的心反而落了下来。
一直担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做什么都有一股紧迫感。
这样活着……实在是太累了!
“你胡说!”
陈思上前理论,被简稀拦下,宽阔的肩背把仓梦诛挡了个严实。
“那么多大夫看过,没有一个说三郎君不能活,你凭什么判定郎君活不久?”
“他们有说陈三郎能活?”
谁说的?
她想见识、见识!
“我……不……”
陈思悲伤的低下头。
没人说三郎君不能活,也没人说三郎君能活。
‘宰相府的嫡出儿子,汴梁惊艳才绝的郎君,怎么就是个短命鬼呢?’
这句话街头巷尾都在传,他只当是嘴碎的百姓胡说,呵斥两句也就算了。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
三郎君是被他们克病的!一定是的!
“仓谷主,我还有救吗?”
陈阳华对陈思招招手,拍了拍陈思结实的臂膀,这都是为他推轮椅练出来的。
“你身份很高贵?”
仓梦诛遗憾又惋惜的上下打量他……极品药人带不走的难过,谁能知晓?
“陈三郎君全名叫‘陈阳华’,是当朝宰相嫡出的儿子。
他三岁吟诗,五岁作赋,十二岁考取探花郎,二十岁拿下明经科状元。”
山金光歉意的对陈阳华笑了笑。
他实在没办法!
仓梦诛是个务实的女人。
她对于没用的人,给付的承诺有可能会缩水。
“仓谷主,我还有救吗?”
陈阳华眼眸里残存一丝丝生的希望,宛如风中蜡烛,随时都会熄灭。
“没有!”
仓梦诛连一息都没犹豫的回答,让他眼中的希望瞬间被扑灭。
他低下头,双手紧握扶手,生怕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丢了陈家人的脸。
“仓谷主,真的没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