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阑不可以死在越州,起码这回不可以,端木阑这回已然公开了自个在越州的全部行程,今天端木阑死在了越州,那萧青阳就是脱不了干系,到时皇上必定不会放弃这机会,乘机对越州发难,对萧青阳发难。
如今,还不是和朝堂撕破脸时,还须要再等一等,等一等。
追云悻悻的抬起头看了萧青阳眼,便这眼,已然算是胆大包天了,他仅是怕主人被端木阑临走前的那通话给气着了。
谁知萧青阳却是脸色淡然,没分毫愠怒的模样,清冷的眼睛扫过追云:“看啥?”
追云觉的自个做贼心虚,就控制不住说:“端木阑临走前说的那通话,主人不生气?”
追云觉的不该呀,但凡涉及王妃娘娘的事儿,萧青阳真的特别容易牵涉情绪。
但这回……
萧青阳脸色淡然:“不会的。”
“啊?”
“不会有这一日的。”萧青阳声音很轻,却带前所未有的笃定和决心。他看着远方说的这句话,不知是在对谁说。
因为他也不忍心,也不会舍的,叫她关进那金丝牢笼中,他究竟是舍不的的。
追云觉的有一些摸不清脑子,但这是主人说的话,他也不敢质疑,只可以住口不言。
萧青阳瞧了瞧天儿,才说:“回府。”随之一策鞭子,骏马便如若离弦之箭一样的一马当先跑出。
追云等人立马跟上。
……
明明此刻就静静在府宅中等,心中已然没了之前的那股子心急和焦虑,反倒非常淡然。
也许是因为事儿都已布置安排好,余下的萧青阳会知道咋做,这世上没有人比他们更心有灵犀。
因此苏明明半分也不怕,也不慌,她觉的,今天的所有,全都不会出啥大问题了。
小柴禾提早回来的,他找萧青阳报完了信就回来了,因为萧青阳对他并不咋喜欢,小柴禾也对萧青阳没有啥主仆情分,他至始至终,也只认苏明明一个主人,也只为苏明明一人办事。
因此小柴禾交完了差事儿,便回来。
“事儿办好了么?”明明问。
小柴禾点点头:“办好了。”
明明勾唇一笑:“今天辛苦你。”
小柴禾摇头:“不辛苦。”
明明无奈的笑,这孩儿话少的叫人无话可说。
没有多大会儿工夫,就见司琴仓促进来,欣喜地说:“王妃娘娘,殿下回来了!”
明明面上都染上了一缕喜色,起身就要出去迎,谁知还没走到门边,萧青阳就已进来了。
“回来了?”明明先是检查了下萧青阳的身上,没带伤,也便完全安心了,扬起笑脸说:“事儿办的顺利么?”
萧青阳勾唇一笑,捏着她的下颌说:“有我家太太在后边给我撑腰,我咋会不顺利?”
明明被萧青阳这凉嗖嗖的笑给笑的有一些瘆的慌,悻悻的笑说:“呵呵,是嘛?”
萧青阳看着这小女人倒有些眼色,才没有跟她绕弯子,直接虎着脸说:“我出门前咋跟你交待的?你全忘干净了?”
明明赶忙说:“我知道你叮嘱我不要出门乖乖待在家里,但我就是担忧嘛,总怕端木阑给你整出啥大乱来,我也是放不下心,因此就出去了一趟,我便去找了阮玉嫱,耍了个小招数罢了,压根没危险性的,我今天连端木阑的面都没有见到!”
明明一边说着,就立即指着小柴禾说:“不相信你问小柴禾!”
小柴禾脸色淡然的站那儿垂着头,面无神情。
萧青阳瞥了他眼,才放过苏明明:“下不为例。”
今天是没有出啥事儿,这是顶好,可如果今天端木阑打的算盘就是逼苏明明出府,亦或对她做些啥,拿她要挟他呢?萧青阳都不敢想象这事发展下去的结果。
萧青阳对待苏明明的事儿上,历来是谨慎再谨慎的,今天究竟没有出事儿,又想到小媳妇好赖也算变相地给他撑腰了,萧青阳的心情也好了好多,轻哼:“这回放过你了,下回如果再敢这样不听话……”
明明赶忙抱住了他的手,笑嘻嘻地说:“不会有下回了!”
萧青阳哪儿不知道她的小心眼儿,却也不跟她计较,就是勾唇笑说:“罢了,我先去沐浴更衣。”
他一身血醒味,不想叫她闻着难受。
明明乐颠颠的应下。
萧青阳回身出去,小柴禾也没有道理继续留着了,他年龄小时还可以在苏明明这里,叫她教一些经商管理之道,亦或考究文章,如现年龄大了,他便非常识分寸的会自觉退下,不会在她这儿久留,也不会和她多讲话,生怕自个多说了句话,全都会泻露了自个儿的内心深处中的秘密。
也恰恰是他这样的当心谨慎,守住分寸,才没有可以让萧青阳觉察分毫的不对劲,也是萧青阳能容忍他这样久的原由之一。
但即使这样,有种东西叫男人的直觉,萧青阳也有,而且随着小柴禾的长大,这种感受越发盛。
他已然要容不下他,即使他没半点出格,一贯规矩,但萧青阳强烈的占有欲是不容许苏明明身旁有任何一个有小心眼儿的男人存在,即使这男人眼下来讲没危害性质。
小柴禾从屋中退出,就计划直接去外院儿了。
打从3年前临淄王府建成后,他跟光子就住在外院儿了,到底是男娃儿,自然不可以住在内院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