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明却也没有心眼去想这些,边走边笑说:“端木少爷计划在庆阳镇呆几天?昨天仓促一别,我还没能好好跟你致谢,昨夜真是多亏了你了。”
端木阑笑的温和又文雅,貌似通身都沾染书香,他与萧青阳不同,萧青阳即使一身儒生打扮,那隐约的狠厉气势都是无法压制,叫人望而生惧,端木阑温润如玉,反倒更叫人容易亲昵。
“我既然来了,自然要多呆几天,如果你真心想谢我,不如请我一顿饭,给我介绍一下这庆阳镇好玩地去处。”端木阑笑着说。
“饭倒可以请,这好玩地去处我怕是无能为力了,我自己在这里住了这多年也没有好好出去玩过,端木少爷如今可有空?刚好我请你一顿午饭,也算作答谢。”
端木阑笑了:“好。”
苏明明就索性带他去了悠然阁,佟老板看见是苏明明来,赶忙给她安排个雅阁,吩咐上最好的酒菜。
端木阑看着这老板这么殷勤的模样,想起自己打探见的消息,就问说:“我听闻你自己做买卖,不仅仅有咸菜和罐头之类的玩意儿生产,乃至还有果酒?我来时就听人说过,来这庆阳镇,必定要来一趟悠然阁,不为别的,就冲着这儿的果酒,也必需尝一回。”
苏明明笑说:“这悠然阁的果酒确实是我供应的,小本买卖,端木少爷倒打探的清楚。”
“这果酒这样珍稀,就是宫中也难有,你这儿却能生产出来,也确实是了不起。”端木阑这话说的真心,一个女人,独自做这样大的买卖,还可以做的这样好,恐怕也唯有跟前这样聪明又厉害的姑娘能做到了。
苏明明挑了下眉:“端木少爷貌似不仅仅对果酒的事了解,连同对宫中的事儿也知道一些呢?”
端木阑怔了怔,随之就笑了:“三言两语就叫你看穿底细,真不知应该说我傻笨,还是你聪明,我家在京师中做官,我打小耳濡目染,对这些不陌生。”
苏明明轻轻一怔,她实际上早已猜到了端木阑的身份,可以跟吴家是旧识的,必定唯有京里的贵人,并且身份只怕也不低,不然吴家这种势利眼怎会结交?
“咋了?京师中大小官吏多如驴毛,你不必这样吃惊。”端木阑笑着说。
“我倒不是因为这吃惊,就是觉的你我不过见过两回,你就这么轻巧的把自个儿的底细透露给我。”苏明明慢慢的道。
端木阑看着她,嘴角含笑:“有时结交一人,也许只见一面就足够了,只看你愿不乐意真心相对,那人是否值的你去真心相对。”
他觉的,她值的,就足够了。
苏明明拽出一缕干干的笑,心神一瞬时的恍惚,原来是这么吗?那一个男人呢?她对他一无所知的原由,就是因为她究竟还是不值的,叫他真心相待吗?
“你咋了?”端木阑看着她神情不对,赶忙道。
苏明明摇了下头:“没事儿。”
随之甩开心眼,沉思了一会,就把手中的手帕送到了端木阑地跟前:“你打小在富贵家族中长大,可否大约辨认出这手帕的来历?”
端木阑接过这手帕,细细瞧了瞧,才说:“这手帕做工极好,料来是精工巧匠所做,非常精巧。”
苏明明点了下头:“这手帕,就是我无意间拣到的,也不知是谁的手帕,彼时也就觉的好看,就留着了。”
苏明明本能的隐瞒了这手帕的来历,到底端木阑和她两面之缘,特别还和吴家是旧识,她不可以完全信任,她心中本能的觉的,这手帕牵涉到的事儿不简单,还是不可以轻巧同人讲。
端木阑看着这手帕,却皱着眉摇了下头:“这样子的手帕,在这小镇上,恐怕难买到的。”
看着端木阑这面色,苏明明总觉的貌似有一些不对劲,心也跟着提起。
“你在哪里拣到的?这手帕的来历大约也不得了,怎会叫你在庆阳镇拣到这样金贵的玩意儿?”
苏明明赶忙说:“这手帕你看出了啥么?”
端木阑把这手帕瘫在了桌面上:“你看着这手帕的布料,光泽细腻,并不是一样的素锦,而是上好的川锦,这川锦,却是非常金贵的面料,平常地方一般是没卖的,唯有从江南织造那里供应到宫中,因为造价很贵,并且这种布料费心眼,一年也就出那样三五匹,多数是让圣上恩赏给宫中的娘娘们用的。”
苏明明睁圆了眼:“宫中?”
端木阑顿了下,才说:“也有可能皇上恩赏给臣工命妇的,左右是极金贵的玩意儿就是了,据我所知,京师中能拿这般金贵的布料和金丝随意做手帕的,恐怕没有几家,这手帕叫你在庆阳镇拣到,也是奇怪。”
苏明明心中忽然冷了一截,岂止拿不到,实在比登天还难,可吴家的二老却还说,这手帕是个姨娘亲恩赏给她娘亲的,吴家的姨娘亲,说白了还不就是半个婢女?这般身份的人,哪儿能恩赏这样好的手帕?
更况且,十几年前的吴家,还没有去京师中当御商,就是一个庆阳镇的平常富户,怎可能的到这样好的手帕?又怎舍的恩赏这般好的手帕给一个奴才?别说十几年前,就算如今,吴家的太太怕是也拿不到这样好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