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阑在见着她后,暗然的神光亮了三分:“明明。”
苏明明给他倒了杯茶,才说:“你这好多日子也没有出现,我也不好去你家找你,总担忧你出了啥事。”
“我没事儿。”端木阑拽出一缕笑来,却显然勉强,顿了下,才说:“那个事,你也知道了?”
苏明明点点头:“皇上赐婚,已然传的满长安都知,我怎会不知道?”
端木阑无奈的摇了下头:“实际上也是我自找的,这亲事既然不满意,早早的便该退了去的,现在等同于搬起石头砸自个儿的脚。”
“你也不必这样绝望,也许……也许还有别的法子呢?”苏明明这话说的,自个儿都有一些心虚了。
御旨已下,这就是天子的尊严,岂容他人打脸?
端木阑忽然抓住了明明的手:“明明,你可乐意跟我走?”
苏明明呆了呆:“啊?”
端木阑神光都染上了三分恳切之色:“明明,你如果乐意,这御旨也好,皇命也好,我统统不顾,只想与你在一起,我带你远走高飞,此后隐姓埋名,此生此世,我也待你百般好,你可乐意,可乐意?“
苏明明脸面上闪过一缕惊异,随之触电一样的抽出自个儿的手,一时间有一些窘迫:“我……”
端木阑本来稍微亮起的神光又一回暗然下,嘴角拽出一缕苦涩的笑:“我只知道你不乐意,可却还是不死心地想试一试,圣上赐婚,婚期就在俩月后,我这几天在家一直闷着不想出,不知应该怎样见你,也不知应该咋对你说,但你大约从没在乎过我吧。”
一人的独角戏,实际上也着实凄凉。
苏明明赶忙说:“我不是这意思,我真心将你当朋友,怎会不在乎你的感觉?仅是你知道,我在京师中还有好多事儿要做,有关那块帕子的真相还没查出,这种事儿,我是想也没曾想过的。”
端木阑轻轻低下眼睛,他实际上都知道,说再说,实际上也无非是他的存在并没多重要吧。
“我知道。”端木阑拽出一缕笑来:“我刚才不过说笑而已,你不必放心里。”
现在她不乐意,以后,他们就是咫尺天涯,至于娘亲说起的纳妾氏,他对她再怎不了解,却也是知道她的心性,决不可能与人为妾氏,更不可能为他妥协。
两月后他跟阮玉嫱的亲事一办,她怕是都会自觉地跟自己拉开距离。
端木阑忽然有一些难受,他今天终究鼓起勇气来见她,却还是要到了预料之中的答复。
“你爱过萧青阳么?”
此话忽然从端木阑的口中说出,苏明明心跳都貌似漏跳了一拍,不由有一些错愕地看着他:“啥?”
端木阑看着她,定定地说:“你爱过萧青阳么?”
苏明明脑中忽然回想起他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一些天。
他霸道又强悍的闯入她的生活,叫她提心吊胆,却又逐渐沦陷。
他在漫天雪地中背着她前行,落下满地的脚印。
她穿着一身婚服,笑脸如花的问他好看不好看,他就说要为她放弃一切在所不惜。
她咋会没有爱过?可正是因为爱的太深,当那道裂缝横在二人间后,才伤的深,悔的疼。
苏明明神情都凝滞了一会,缄默了良久,才说:“恩。”
端木阑拽出一缕自嘲的笑:“你知道么?我每每见着萧青阳,心中就控制不住的嫉妒,他起码,被你真心爱过,你真心爱一人的模样,是如何的呢?如果今天想带你走的是他,不知你是不是会乐意放下一切跟他走。”
苏明明眼睛微垂:“之前的事儿,不提也好。”
想起美好,就可以想起疼。
之前的那一些事儿,被她上了一道枷锁,轻巧不敢触碰,在感情的事儿上,她说究竟,还仅是一个胆小的人。
端木阑站起身来,脸色已然有一些苍白,笑意也消失殆尽:“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明明,无论怎样,我期盼你过的好。”
说完,就回身走了。
苏明明有一些不忍:“那你……”
端木阑顿住步伐,轻轻侧过头,低声说:“今天一别,你我就不曾相识,不要给我机会,不然,我不会再这般轻巧放手的了。”
苏明明抿唇,终归没有再说一句话,只可以目送着他的影子越走越远。
她看着他身形远去,心中飘上来一缕惆怅,他们间不过数月的交情,却只可以缘尽于此了。
他想的,她这一生只怕都给不了,她不知应该怎样,再去爱上个男人,装不下其它,也给伤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