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脸色已然冷了一截:“好个不当心,苏玉娟,多日不见,你胆量长进了好多啊。”
苏玉娟神光一闪,貌似是想起了之前苏明明的手腕,心中不由有一些惶恐,但又想到现在自个儿的身份,心中便是又狂傲了好多,更不要提,她本就对苏明明怀恨在心,现在终究轮到自己翻身的日子,怎能轻巧放过?
“啥胆量不胆量的?我的舆车刚才无非是不当心差点撞到你,你居然也这样小肚鸡肠,这会儿工夫还要跟我记仇不成?”苏玉娟讥诮。
她身旁的小丫环立即狗仗人势的掐着腰,壮声势一样的大声说:“你可知道她是谁?这可是付家的九太太!好大的胆量居然敢出言不逊!”
明明挑了下眉:“我便是出言不逊了,你一个奴才又能拿我怎样?”
那小丫环原觉得这湾头河就是一个穷乡僻壤的乡下,必定几近都是农民,几个乡巴佬,有啥可怕的?还不是肆意叱骂。
这回算是第一次随着苏玉娟回乡下的母家来,这一道上,她也是使够了威风的,哪个人不是对她颤颤巍巍?一时顺风顺水的多了,就要意的忘了形,此刻忽然面对这样不摁常理出牌的苏明明,面色一下便变了。
“你……”小丫环本来还想骂回去,可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让苏明明狠厉的气势给憋回,游学惶恐地想看苏玉娟。
苏玉娟凶狠的看了她眼,骂说:“没有出息的东西!”
明明柳眉微皱,抬手挡太阳:“这酷暑天,一会儿工夫到了正午,恐怕更晒了。”
司琴赶忙拿了伞出来给她打着:“太太。”
苏玉娟本来还想向苏明明炫耀自己现在的威风,可此刻才忽然想起来苏明明这女人也挣钱,她有的,苏明明一样也不差!
这不免让苏玉娟心中愈发的不自在了。
明明无心跟苏玉娟这种角色多费口舌,到底跳梁小丑的存在,这样子的女人,还不够资格叫她放到眼中。
司琴给她把伞撑起来,她便要回身离去。
苏玉娟便阴阳怪气地说:“别觉得自己开了个小商铺便的意了,在我们付家的眼中,那些子小买卖,压根不足挂齿。”
她身旁的小丫环立即邀功一样跟着帮腔:“那是,我们付家,可庆阳镇百里挑一的富户,整整一根街的商铺可都是我们家的!可不是平常商户人家能比的!”
明明幽幽的一笑:“居然这般厉害?”
苏玉娟听不出苏明明口吻中的讥讽,反倒愈发得瑟的一扬头:“那是,你这种小商人,我见多了,哪个登门不是巴巴的求着我们付家办事?还真觉得自己算个啥东西呢!”
明明笑意中的讥讽之色愈发的深了三分:“求着付家办事,又不是求你一贱妾办事,你的意个啥?”
苏玉娟的面色“刷”的一下全黑了,死死的瞠着苏明明:“你!”
明明摇了下头:“苏玉娟,我如今没有心情跟你浪费时间,你也最好有些自知之明,不要惹我,否则最终死的太惨,你可别怪我。”
明明说着,眼眸中冷光乍现,露出白牙:“我记的约莫半年前,我离开这儿以前,教训了你娘一顿,就是彼时忘了你,当下……也许是一个好机会。”
苏玉娟闻言便是全身一颤,忽然想起当时苏明明一身美艳的婚服,便这样一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眼眸中渗透着最阴森的神光,一手掐着徐氏的脖子,像个蛇蝎美女。
苏明明的手腕,她见识过,因此这一生都不想尝试!
苏玉娟回头瞧了瞧自己背后这俩胆怂的小丫环,就霎时来气,恨恨的看了她们眼,才气恼的回身而去:“我们走。”
看着苏玉娟在丫环们的簇拥之下仓促爬上舆车的身影,司琴都控制不住说:“刚才看着她那狂妄的模样,还觉得她多厉害呢,还骂她的丫环没有出息,她这被太太三言两语一骂就吓成这种模样,跟她那一些丫环有啥两样?”
明明弯了弯唇角,揭起一缕轻嘲来:“她跟那一些丫环,自是没有啥两样的。”
妾,对外说的好听点,叫一声九太太,说不好听点,那便是一个身份高一点的婢女,就算生了孩儿,孩儿也是不可以叫她娘亲的。
这也是为啥,乡下家世清白的贫寒人家,是宁肯穷,也不乐意叫自个儿的女儿去给人当妾的,到底是一个很没有脸的事。
也便苏玉娟这种人,能将这当个宝贝。
眼看着苏玉娟都爬上了舆车,车夫一挥鞭子,舆车便要绝尘而去。
明明却依旧在原地定定的站着,眼神落到那辆舆车上。
莹儿便说:“太太咋还不走?这太阳愈发的大了,时间长了小心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