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深吸气,看着这家奴离去的身影,眼睛染上雾色。
“太太觉的今晚的事儿,算啥状况?”莹儿试探着道。
明明淡声说:“如今啥确切的消息都没,哪儿看的出啥状况?”
莹儿点点头,她也知道太太历来谨慎,想事儿也不会只看表象这样简单,自然不会这样轻巧的便下定论。
“那太太既然也没确定究竟是啥状况,就直接吩咐保绣球娘子……”莹儿说的有三分犹疑。
实际上她也是带三分怀疑之心,万一,这是绣球和付曜刚联合演的一场花招呢?
到底这阵,付曜刚和绣球,走的可近了。
明明随便的坐桌旁,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无论内里他们打算着啥,但起码在外人看起来,确的确实就是付曜刚欺负我红香楼的娘子,我早已想给红香楼立个规矩,我红香楼的娘子,不比任什么人低贱,可以痛,可以宠,却不可以打,不可以辱!”
听着这话,莹儿的眼睛都不由亮了一亮,随之笑说:“红香楼的娘子们可以有太太这样子的主家,恐怕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司琴笑说:“咱们可以侍候太太,不也一样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莹儿低头笑了:“恩,是婢女的福分。”
明明却是轻笑着摇头;“算不的福分,人人的福分都是自个挣的,谢别人是没有必要的,我现在既然担着红香楼的主家之名,我就要对那一些娘子们负责,别人家的伎院怎样我不管,起码我的娘子们,得活的不卑下,今天我护着绣球,众人看在眼中,记在心里,自是会知道,我私心她们,她们自然会更忠心。
对外呢,外人看见我就算面对付家少爷这样子的恶霸也不退让半步,反倒护着自家娘子,自然也会明白,我红香楼不是好惹的,也不是他们可以肆意撒野的地方,咋的,也要立出点威严来。”
提到后边,明明的口吻,就多了一缕狠厉之色。
她历来是一个护短的人,她的人,外人谁敢欺?
莹儿点点头:“婢女明白了,就是婢女怕,得罪了付少爷,也便开罪了付家,这不划算吧?”
“付曜刚这样个草包,也配代表付家?”苏明明嗤笑:“付老爷子都还没来我这里砸场子,他却是有胆量呢,只可惜,一个庶孙,还真是算不的啥东西,想代表付家,还差的远。”
更况且,今天就算和付家作对,她也是不怕的!
“只是这事也不可以小看,现在咱们看见的都是外边的表象,内里究竟怎样,还要细查一通。”明明看着莹儿道。
莹儿得了命令,福一福身:“婢女明白。”
……
此刻红香楼已然是人声鼎沸,诸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中,依稀可以听见付曜刚怒气冲天的叱骂,指着跪在地面上的绣球,用着最不堪又最歹毒的话唾骂她。
绣球缩着身体跪在地面上,哭的不成样,面色煞白,几近已然绝望。
曾姨在边上都已开始焦头烂额了,她已然使出了全身解数,付少爷还是不肯放过绣球,如今她敢张口说一句,那付少爷都可以扇死她去。
曾姨只的着急的向外看,期盼那报信的家奴赶快回。
诸人大都看戏,牡丹秋菊她们,平常实际上和绣球也不合,绣球历来心高气傲,之前也便而已,现在看着之前不如她的娘子们全都个个儿比她混的好,性子愈发的造作,叫人非常厌憎。
但那也顶多平常拌拌嘴摆个面色,叫人吃个瘪。
现在真地看见她这样凄惨的跪在地面上,满脸绝望的哭着,被唾骂被毒打。
她们居然也看不下去,柳眉都紧紧皱起,求助一样的望向了曾姨。
曾姨立即冲着她们使眼色,叫她们赶快走,这会儿工夫付曜刚火气正大着呢,别的娘子怕是帮忙劝一句,全都要跟着受连坐之罪!
却在此刻,一个家奴灵巧的从人群中挤进,附在曾姨的耳旁轻声说了几句,曾姨的眼睛闪过一缕讶异,随即点了下头。
付曜刚虽然只顾着打骂绣球,但此刻也不是没留意到曾姨这里的响动的。
这家奴生生挤进来跟曾姨耳语,恐怕就是得了那黯里的主家的吩咐?